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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工程师成长营造有利环境(图)

2004-11-04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专栏记者:冯永锋 齐芳 本期策划:王保纯 金振蓉 我有话说
缘起 11月3日,2004年世界工程师大会在上海拉开帷幕。开幕式上播放了一个短片,不同肤色、不同语言的孩子们,发出一个同样的声音:“我要做一名工程师”!但是,在我国,一方面是市场上需要大量合格的工程师,另一方面很多人却对当工程师心存疑虑。生存环
境欠佳,一直是困扰中国工程界的一个难题,也是《洛桑报告》(《国际竞争力年度报告》)长期以来认定我国的科技竞争力居于“中等偏下”的重要原因之一。那么,该如何改善中国工程师的生存状态?我们请三位嘉宾就此发表看法。

特邀嘉宾:

世界工程组织联合会主席李怡章

中国工程院原副院长,中国工程院院士朱高峰

上海宝钢集团能源部部长邹宽

“教授级高工”的尴尬

记者:我们出去采访,经常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称呼,就是某某人被称为“教授级高级工程师”,这是怎么回事呢?现在为什么很多工程科技人员不愿意走工程师的路,而更乐意走学问之路?

朱高峰:工程师是要踏实工作在第一线的,相对工作环境比较艰苦,比如地质工程师等,在没有重大成果出现以前,都是很默默无闻的。但其实从事研究也需要坐长时间的冷板凳,而且我认为,动手能力对科研方向的明确和科研成果的取得很有帮助,所以,工程师未必没有“学术能力”和“学术机会”。但现在,由于工程师职称评定制度还不完善,高级工程师相当于副教授,从名称和待遇上来讲,本身就是“承认”教授要比工程师出色。现在出现了很多教授级高级工程师、研究员高级工程师,这也是对作出很大贡献的高级工程师们的无奈之举。

邹宽:其实,教授和工程师只是分工的不同,二者之间没有谁比谁高,谁比谁低的问题。但在当前,这个问题确实存在。在大部分中小企业中,没有很多的钱进行科研,工程师们主要进行维护工作,没有多少科研创新。不像从事基础研究的教授那样容易出成果。社会把焦点集中在教授身上,自然公众就会更加“偏向”教授。教授待遇是由国家来保证的,教授从事项目研究还有很多优惠政策,但工程师的待遇是同所在企业效益挂钩的,从某种程度上讲,不如教授稳定。另外可能跟中国人的传统观念有关。中国人传统上就是比较重理轻工的。企业是技术创新的主体,现在很多大型企业都设立了研究院,有些还设有博士后流动站;我们宝钢研究院一年的科研经费几个亿人民币,不客气地说,我们的创新成果比很多大学都多,我们工程师的科研水平绝对不比教授差。

李怡章:我知道中国的“教授”或者“研究员”可能把研究作为职业,研究是他们的专长,但作为工程师应该用两只手工作,一方面认真研究,另一方面要和社会密切交流。

“行政工程师”还是“注册工程师”

记者:请描述一下您所了解的工程师的生存状态。如果说工程师的发展受制度障碍限制的话,有哪些制度影响着工程师?

朱高峰:在我国,工程师是一种技术职称。“文革”以前,工程师完全是通过行政任命的。那个时候工程师分为9个级别。“文革”以后,职称评定基本形成了制度。工程师职称分为工程师和高级工程师两种。虽然人事部门也指定了学历要求等一些硬性标准,但是评定的具体标准和细则还是各个单位自己掌握的,没有统一的标准,基本上也是靠工龄来晋升。

目前,在我国大部分国有企业中,技术职称还是同薪酬挂钩的。因此,很多人被评为工程师,基本是解决薪酬问题。虽然人事部门和行业协会也制定了一些硬性标准,但评定的具体细则还是由各个单位自己掌握。因此,各个单位工程师的水平有很大差距,也出现了很多不是工程师的工程师。换句话说,大部分工程师在中国是不可流通的,一个单位的工程师到另一个单位就不一定好用。人才不能流通,完全不适应当前市场经济的需要。

在美日等国家,工程师不是同薪酬挂钩的,而是一种执业资格。产生的方式不是行政评定,而是由行业组织来统一考试。参加考试的人首先必须获得由行业组织认定的大学学历,并具备若干年的工作经验。获得执业资格的人,还要定期复核。我国应该建立也迫切需要建立注册工程师制度。因为我们国家目前的工程师评定制度不能同国外接轨,不能被国际上接受,因此出现了很多麻烦。以建筑业为例,出现了不少我国企业在国际上承包的工程,从设计到施工都是我们自己做的,可是到最后我们的工程师却不能签字,一定要聘请外国工程师来签。当然,他们在签字之前也会对工程进行审核,但是他所付出的劳动同他获得的薪酬是不成比例的。

李怡章:其实世界各国的工程师也都有类似遭遇,大家可能都有这样那样的抱怨。1985年,美国工程界从业人数达到巅峰状态;到上世纪90年代中期,工程师队伍仅剩6万人,主要原因是“寂寞”和“待遇差”;如今,美国的工程师中“老外”越来越多。而英国也有人认为工程师教育过于专业。他们说,“光数学就得啃上整整两年,而换来的社会地位却不及这些努力”。但是,工程师是“用科学为社会创造财富的人”,一个国家的科研能力,最终要反映到工程的实现能力上。所以,工程师应当保持他们应有的地位。因为,只要“有事可做”,工程师的价值就会得到承认。中国是一个很注重工程的国家,现在中国正处在高速发展期,工程师的机会很大。

邹宽:在宝钢评工程师大概有四个标准:一是资历,也就是工作年限;二是工作表现,主要是看能不能在工作中解决实际问题;三是外语;四是有没有论文发表,或者有没有参与公司的技改或科研项目。与国内其他一些国有大中型企业相比,在宝钢,工程师这个技术职称是不与薪酬挂钩的。薪酬主要同岗位挂钩。但行政职位是有限的,为解决工程技术人员的待遇问题,没有设立总工制,而是在各个部门设立了首席工程师这个职位。首钢从国内外招来的100多名博士,其中有些已被其所在部门聘为首席工程师。

“动手能力”最重要

记者:那么,优秀工程师的成长需要哪些环境呢?

朱高峰:一是必须拓宽知识面,在对工程师的教育上,必须坚持人文科学与工程技术相结合,学一点文学、音乐、美术、历史、哲学、经济、法律等“文科知识”。二是要加强实践,提高实际动手能力。三是要有好的品德教育,除了基本道德规范之外,要有工程师的职业道德,因为工程师要造福社会,就要对自己所承担的工程有负责任的态度。

邹宽:相对来说,中国的工程师更喜欢“动脑”,而不太善于“动手”,这严重制约了工程师的创造能力。工程师是需要有很强的动手能力的,我们在培养工程师时,很注意“弥补”这一点。对于刚刚分来的大学生,要到生产第一线去工作,承担一定的技改项目或科研工作,培养他们在实际工作中动手解决问题、发现问题的能力。国外对此也很重视,比如法国,专门成立了3所理工大学,培养年轻工程人员尽快适应企业工作,他们正准备把这种模式搬到上海,准备在5年内给予1000名中国学生培训的机会。

李怡章:世界面临的危机,一是安全,一是贫穷;发展中国家有两个重要的事,一是基础设施建设,二是本土有许多中小企业需要新技术来经营;工程师应当在基础建设和中小企业中发挥作用。未来需要复合型的工程师,需要有全球胸怀的工程师;应当在全球建立一种工程师资格互认的制度。全球化概念对新一代工程师来说至关重要。要有力地促进世界各国工程技术交流与合作,推动世界技术创新的进程,必须让年轻工程师具有世界眼光。世界眼光不仅仅是“引进来”,还要“走出去”。知识外流完全控制是不可能的,中国要想成为科技强国,也不能控制知识外流,唯一的办法是合作。我们正在研究成立东盟研究院,推动东盟与亚洲三国的合作,希望中、日、韩工程院给予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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