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是一种动物。在《山海经》中记载为一种极其孤僻的动物,甚至都不愿意与异性相处,所以为孤独。”《豺知道》,这本杂糅了博尔赫斯、卡尔维诺、《
无“独”有偶,古代中国也曾经有过一个“麟出而死”的时代。孔子修《春秋》,至鲁哀公十四年,西狩获麟,孔子遂绝笔,“微言遽绝”。史称“春秋绝笔”的这次大事件,学者杨立华的解释是:“麟出而死在孔子看来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它意味着一个时代的终结,所以既因感麟而作《春秋》,又因对获麟以后的时代的绝望,而绝笔于此。”(《读书》2004年8期)
独的时代,麟的时代,如今都只存活于寓言之中了。
好的小说,应该具备寓言的性质。而在《豺知道》这本书里,寓言和现实的对应关系比比皆是。比如灰背豺对人类中心主义的一语道破:“动物园的正当职业也许就是制作标本。”而尤其是,灰背豺谈到了这本书的核心―动物的美德时说:没有多少人知道动物的美德了,“我时常能感觉到他们说起类似美德的事情时都不怀好意地发笑。”……诸如此类,寓言和现实的对应关系触目惊心。
王小波说:好的小说还应具备智性和“有趣”性。在《豺知道》这本书里,智性和“有趣”性更是比比皆是。比如各种动物的美德:豺一生只恋爱一次,对象也限定在出门遇到的第一只有婚配意向的异性;狐狸也是一夫一妻制的严格实行者,只要在一起了,就一定终生相守,而且,雄性对待不是它亲生的孩子也像它亲生的一样爱护备至;鸨也是鸟类中绝不多见的单配制的坚定实行者,却被人类与不道德挂上了钩……所以灰背豺得出了一个结论:“好的动物品行大体上都是相同的。”而尤其是,灰背豺对人类某些保护动物行为虚伪性的揭破:“有哪一种动物是真正令人信服地被尊重、被平等地而不是歧视性地得到保护?其实,动物需要的不过是不受打扰罢了。”
独的时代,麟的时代,如今都只存活于寓言之中了;而寓言,也变成了智性和“有趣”性的载体。本与末,因和果,源头与派生,在“小”的时代里统统颠倒了次序。我想,大概就连《豺知道》这本书的主题―――寻找孤独―――无疑也会被后现代的视觉动物们嗤笑为“典型的现代性话语”,从而不屑一顾,或者符号化为空洞的时尚。如今的寓言,或许只是为接近美德的悲哀努力。
《豺知道》 石映照 著 九州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