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祖居北京,我于1928年出生,旧居在北京市西城阜成门内宫门口横四条2号。这座房子是我家祖上建的,至我已为第四代。旧居于1953年要建“鲁迅故居博物馆”时被政府收购,举家迁出至北城后海南沿居住。
说起我家旧居还是很有意思的。因为房子的地址虽处西城一隅,但凑巧得很,附近却居住过鼎鼎大名的文
我父亲张建章自1924年起即在“北平邮政管理局”做事,达几十年之久。他是从邮务生、邮务佐做起,至邮务员,后来成为进口、出口两个包裹处的负责人。因此,作为邻居,朱安女士常常托我父亲代她向上海邮寄包裹,主要是图书、资料等。有时也请求代笔帮她写信。所寄书籍的单子都是许广平女士开来的。朱安女士是缠足,而且不会北京话,因此外出办事不太方便,这就是她找我父亲帮忙的原因。朱氏有时到我家来找我父亲办事,常常给我们小孩一些糖果,她叫我们“小宝宝”,我们很喜欢她。背后,我们小孩子称她为“小宝宝奶奶”,不过她那一口绍兴话,我们是一点也听不懂的。
鲁迅故居后院西墙紧挨着我家的一间东房,因为这间房是平顶的,所以,我在小时总愿爬上房去玩耍,对“老虎尾巴”和后园看得很清楚。有时朱夫人看到,怕我们小孩子摔着,总劝我们下来。
北平解放后,许广平先生到京,曾到鲁迅故居看望。其间曾来我家,对我父亲十余年来帮她们邮寄书籍材料等表示感谢。
写到这里,忽然又想到鲁迅先生在所写《秋夜》一文中的一句话:“在我的后园,可以看见墙外有两株树,一株是枣树,还有一株也是枣树。”其实,从鲁迅居住的后罩房――“老虎尾巴”向北望出去,看到的枣树是在我家的北邻(即横四条3号)院中,紧邻我家的北房。那里原来一共有四棵枣树,长得都很高大,但最东面的一棵很早就死了并锯掉了;而最西边的一棵由于有房子遮住视线,在“老虎尾巴”中是看不到的。所以鲁迅先生看到的是两棵枣树。最西面的一棵在上个世纪40年代初锯掉,所存两棵也逐渐老化死掉了。所以,现在从“老虎尾巴”望出去,再也看不到枣树了。由于我在儿童时代常在枣熟季节淘气上房打枣吃,因而对这几棵枣树是很熟悉的,并记于此,也算补充一点历史资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