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我们重庆川剧院进京演出《金子》和川剧经典折子戏,我作为主演,一直处于紧张忙碌的演出中。演出期间,中国艺术研究院召开了“沈铁梅川剧艺术研讨会”,众多专家给了我鼓励和指点。我心里有许多话想要表达,想要倾诉。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出身在梨园世家。我的父亲沈福存是一位京剧旦角演员,母亲也是一位川
我是幸运的,因为我选择了川剧。直至今日,还是有人问我为什么不选择京剧而选择地方戏曲?尽管我开始学习川剧时有一定的偶然性,可是当我真正走进了川剧,爱上了川剧,渐渐地我就觉得川剧似乎比京剧更适合于我的性格和气质。在从事川剧的这一条路上,我也的确走得很艰苦、很坎坷,甚至有过走不下去的时候。可是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产生一种要把川剧唱下去的倔劲。因为我心里清楚得很,川剧可以有我也可以无我,但是我却不能没有她。我只有唱川剧、演川剧,活在川剧里,才会体验到真正的欢乐和痛苦,体验到人生的大悲喜和大境界,这种特殊的体验使我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自我生命的被触动、被激扬、被宣泄,而这种生命的深层体验,是我在日常生活当中所感受不到的。因此我可以说,川剧之于我,实在是一种选择、一种活法,一种旁人也许未必能体味到的但却真正属于我沈铁梅的生活。为此,我感恩川剧。
我是幸运的,人们称我为“中国当代中青年表演艺术家”,这实在是一种很高的规格。也就是说,我,沈铁梅,一个普通的川剧演员,俨然走进了国家级的学术圣殿,进入了当代艺术研究的视野。说实话,我不敢把这看作是荣誉,我也不能认为这是对我的一个艺术总结,给我放一个位置。相反,我以为并且也期待着,这是一个站点,一个加油充电的站点,一个自省和提升的新起点。倘能如此,我甚为荣幸。
所有的幸运,都曾带给我信心,带给我动力,同时,也都曾带给我激励、鞭策和警醒。今后的路,我还将执著地走下去,但是怎么走?我不敢说成竹在胸。对于我个人,对于重庆川剧院,对于当代民族戏曲的发展与走向,我依然心有盲区。我愿永远做一个川剧的马前卒,“虽九死而无悔”,不为别的,只为报恩,因为我是戏曲的女儿,川剧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