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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阿姆”真的会埋葬独联体吗

2005-04-29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莫斯科记者 杨政 我有话说

4月22日,“古阿姆”组织首脑峰会在摩尔多瓦首都基什尼奥夫举行。除乌兹别克斯坦总统卡里莫夫未到会外,阿塞拜疆、格鲁吉亚、乌克兰和摩尔多瓦四国总统均出席了峰会。立陶宛总统阿达姆库斯和罗马尼亚总统伯塞斯库作为观察员与会,美国、波兰、匈牙利、保加利亚等国也派代表参加了会议。

“古阿姆”的由来与现状

1997年10月,格鲁吉亚、乌克兰、阿塞拜疆和摩尔多瓦四国领导人决定成立一个非正式地区联盟,以四国名称的第一个字母打头,简称为“古阿姆”。1998年乌兹别克斯坦也加入其中。2001年6月,五国在乌克兰的雅尔塔举行首脑会晤,并签署了《雅尔塔宪章》。

应该指出的是,“古阿姆”自1997年成立以来,基本上形同虚设,名存实亡。主要原因是作为独联体主导国的俄罗斯无法容忍“古阿姆”与苦心经营的独联体分庭抗礼,俄对“古阿姆”成员国软硬兼施、分而治之,不仅成功地把乌兹别克斯坦拉出了“古阿姆”,而且还说服了时任乌克兰总统的库奇马同意加入俄、哈、白、乌四国组成的统一经济区条约组织。2002年6月,乌兹别克斯坦宣布退出“古阿姆”,但随即又宣布不是正式退出,只是暂停参与该组织的活动。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古阿姆”组织在沉寂几年后又重新整合了呢?

首先从摩尔多瓦和俄罗斯关系说起。摩尔多瓦现任总统沃罗宁在首任初期曾实行“亲俄”政策,强调俄是“战略伙伴”,把发展摩俄关系放在优先地位。沃甚至还提出要加入“俄白联盟”。摩在“古阿姆”问题上也顾及俄的立场,对“古阿姆”十分冷淡,不积极参与“古阿姆”的活动。

但近两年来,摩尔多瓦因德涅斯特河左岸问题与俄罗斯关系逐渐疏远。德涅斯特河左岸地区面积为4163平方公里,人口67万,其中摩尔多瓦族人占40%,俄罗斯族和乌克兰族人各占30%。1990年9月,德河左岸的俄罗斯族人反对摩尔多瓦从苏联分裂出去,宣布成立“德涅斯特沿岸共和国”,但至今未得到国际社会的承认。2005年4月,沃罗宁再次当选摩总统后表示,摩反对俄罗斯提出的在德河左岸实现“联邦化”的方案。摩逐渐由“亲俄”转向“抗俄”。在“德河地区”的解决方案问题上,摩俄产生严重分歧,进而发生严重对立,摩正式要求俄从“德河地区”撤军,指责俄军是“非法占领”。俄罗斯国家杜马也通过决议,扬言要对摩进行经济制裁。

格鲁吉亚和乌克兰的政权更迭使格俄、乌俄关系日见冷却,磕绊不断。格乌两国与俄罗斯的关系变冷还表现在对独联体的看法上,乌总统尤先科认为,独联体效率低下,如同一台“马力不足的机器”。乌主张独联体内部关系合理化,支持独联体内有利于各国利益的“合理化方案”,不应为“海市蜃楼式的方案”浪费时间。乌明确表示,反对在独联体内部建立超国家机构。尤先科特别指出,乌参加统一经济区的原则是明确的,即不能妨碍乌加入欧盟。格总统萨卡什维利也表示,独联体的合作应建立在合理的经济利益基础之上。

其实,作为独联体的主要离心力量,乌克兰和格鲁吉亚已经对独联体失去信心。前不久,乌总统办公厅的一位高官公开怀疑独联体的发展前景,格一官方人士甚至提出格应退出独联体。乌格两国总统积极重新整合“古阿姆”、提升该组织的地位和作用就是最好的诠释。

此外,在加入北约和欧盟、融入欧洲问题上,“古阿姆”组织成员国也有共同点。以上因素为“古阿姆”的复苏奠定了现实基础。

俄罗斯感到很窝火

引人注目的是,“古阿姆”组织成员国的最大邻国俄罗斯竟然没有接到与会的邀请,俄驻摩尔多瓦大使里亚波夫通过媒体对此表示了强烈不满。他说,“摩尔多瓦领导人一直称俄是摩的战略伙伴,哪有不请战略伙伴参加峰会的道理呢?”

“古阿姆”基什尼奥夫峰会引起了俄媒体的高度重视。俄《新闻时报》4月22日的通栏标题是:基什尼奥夫的破冰之旅――尤先科要缔造自己的独联体。俄《新消息报》对此评论说,无论是对俄罗斯,还是对整个独联体来说,这次“古阿姆”首脑峰会都不是一个好兆头,独联体可能会一分为二,亚美尼亚、白俄罗斯和中亚四国可能留在俄罗斯阵营,而“古阿姆”四国将分别投入欧盟和北约的怀抱,与俄罗斯分道扬镳。许多观察家认为,“古阿姆”的实际领头羊乌克兰已把“古阿姆”放到了独联体和俄罗斯的对立面。

“古阿姆”基什尼奥夫峰会发表的声明号召成员国巩固和加强地区合作,以迫使俄罗斯尽快从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撤军。阿塞拜疆总统阿利耶夫甚至提出,“古阿姆”应就解决德河左岸、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南奥塞梯和阿布哈兹的地区冲突问题形成统一的机制和立场。

“古阿姆”背后的美国影子

美国不仅在政治上力挺“古阿姆”,而且在经济上也不惜提供巨款资助,可以说,美国的倾力扶助为“古阿姆”的新生注入了一针强心剂。此次,美国派出了以国务院欧亚问题高级顾问斯蒂棼・马恩为首的代表团旁听会议。马恩在会见摩总统沃罗宁时说,“美将一如既往地促进和巩固“古阿姆”所有成员国的民主和安全。”联想到美国在格、乌、吉等国“颜色革命”中扮演的角色,不难看出美国在原苏联地区蚕食俄势力范围的真正意图。其实,早在十几年前,美国前国家安全事务顾问布热津斯基就曾直言不讳地说过,尽管俄罗斯“目前情况欠佳,但它无论如何都注定要在世界事务中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美国应当制定一项“深思熟虑的大战略”,促进前苏联地区形成“地缘政治的多元化”,使俄罗斯不能在这一地区起到任何特殊作用,包括政治作用。美国国务卿赖斯4月20日访问莫斯科时反复强调,美国不会挤压俄的生存空间,但只过了一天,赖斯就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会见了白俄罗斯的反对派,公开鼓动和怂恿反对派推翻卢卡申科总统。

赖斯说,“美国和俄罗斯一样,都需要在原苏联地区巩固自己的经济地位,这是一场没有输家的游戏。”不知赖斯的这番话是在向莫斯科摊牌,还是在安慰莫斯科。

乌克兰全球战略研究所所长卡拉谢夫认为,当初美国鼓动格、乌、阿、摩四国成立“古阿姆”,是想“在原苏联地区植入地缘政治多元化,现在则是把“古阿姆”看作是该地区“保障民主进程”的工具,以加强对该地区丰富油气资源的监督。

格鲁吉亚政治学家萨克瓦利泽认为,从“古阿姆”成立之初,美国就将其看作是离间俄与独联体其他国家关系的手段。

俄罗斯真的要放弃独联体吗

前不久,俄总统普京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批评了独联体尚空谈,务实少的现状。他说,当时建立独联体只是为了前苏联各加盟共和国之间能够“文明离婚”。

独联体成立13年来,各成员国之间在对外政策、发展模式、政治制度、经济水平和民族文化上的差距不断拉大,由于利益不同,独联体内部陆续出现了集体安全条约组织、关税联盟、俄白联盟、中亚合作组织、欧亚经济共同体和统一经济区等形形色色的新组合。独联体缺乏像欧盟那样的凝聚力,虽然通过了不少决议,但很少付诸实施,使人感到独联体可有可无。

作为苏联的继承国和独联体的主导国,俄罗斯对于独联体其他国家来说,其政治、社会和经济发展模式的吸引力越来越小,而西方模式的诱惑力在不断增强。普京上台后,俄在某种程度上也主动放松了对这些国家的控制和影响。面对美国、北约和欧盟的各种压力,俄罗斯极不情愿地频频后退。

当前,独联体各国的政治精英中有一些人对独联体丧失了兴趣,有人要求保留独联体,但只能作为“元首论坛”形式存在,也有人提议让独联体自生自灭,甚至也有人提出俄应率先退出独联体,与关系密切的白俄罗斯、亚美尼亚、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和塔吉克斯坦等国结成新联盟。但多数专家认为,尽管存在着种种的矛盾和利益冲突,独联体各国间的政治、经济、文化、民族和安全等方面的联系是扯不断的,只有联合起来才能解决所面临的诸多问题并重新确立和加强自己在世界上的地位。

今年3月,白俄罗斯总统卢卡申科在独联体国家外长会议上发出了拯救独联体的呼吁。看来,独联体的改革和重新一体化已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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