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同志一生爱好评弹,曾经有过大量欣赏实践,并对之进行过深入调查研究和思考,提出了许多精辟见解与指导性意见,对这一传统说唱艺术的发展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如果把陈云同志对评弹的要求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出人出书走正路”,从而为评弹艺术指明了正确的方向。
评弹是评话和弹词的合称,依靠一两人说噱
1959年到1990年期间,陈云同志通过写信、交谈、开座谈会等方式,积极热情地参与对评弹工作的指导和帮助,提出许多理论见解和政策性意见,对于评弹的历史与现状、艺术特点、书目的继承与创新、思想性与娱乐性的辩证关系、普及与提高的关系以及评弹剧团和书场的管理经营、青年人才的教育培养各个方面,都进行了认真研究分析,帮助了评弹这一古老艺术的改革创新、打开新局面。尤其是,他与众多的评弹艺人和从业人员交上了朋友,鼓励他们的艺术探索与工作,鼓舞了士气,提供了支持,保证了特殊历史时期评弹队伍的健康成长,对于评弹艺术的发展起到了其他人所起不到的作用。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面对文艺思潮的一些错误倾向,陈云同志总是既反“左”又反右,帮助评弹牢牢把握正确的政治方向,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1959年,面对评弹界停演传统书目、新编书目粗糙的情况,陈云同志提出既要重视对传统书目的整理工作,又要重视创新工作,应该辩证地搞好“创新和整旧”。1960年前后,针对当时片面强调文艺政治性的要求,陈云同志坚持评弹的艺术标准,强调其娱乐性,指出 “要注意某些艺术形式的趣味性特点。”他说 “要懂得听众的心理。他们来听曲艺,首先是为了文化娱乐的需要,不是来上政治课。”1961年,针对评弹界全盘肯定传统书目、乱放噱头,陈云同志又进行纠偏,指出 “过去节目太政治化了,所以现在要轻松一点,但不是把什么都搬出来。”这些意见,帮助评弹顺利通过了新旧社会转型关,走上健康发展之路。1981年,评弹进入新的发展时期,面对与以往不同的社会环境与需求,从业者感到目标不清、思想迷茫。这时,陈云同志鲜明地提出了“出人、出书、走正路”的指导性方针,为评弹指明了正确方向。陈云同志还具体阐述了这一方针的内涵 “出人,就是要热心培养年轻优秀的创作人员和演员,使他们尽快跟上甚至超过老的。出书,就是要一手整理传统的书目,一手编写反映新时代、新社会、新事物的书目,特别是要多写多编新书。走正路,就是要在书目和表演上,既讲娱乐性,又讲思想性,不搞低级趣味和邪门歪道。我想,只要做到这几条,曲艺就一定能适应时代的需要、群众的需要,不断发展,日益繁荣。”另外,针对评弹面对新一代观众的现象,陈云同志强调“不要让青年就评弹,而要让评弹就青年。就青年,不停顿于迁就,要逐步提高他们。在就青年中去锻炼,出人才,出艺术。”陈云同志这些高屋建瓴、鞭辟入里、切合实际的指导和要求,使评弹界不断澄清了思想,把握住正确、健康的发展方向。
陈云同志还以极大的热情亲身参与到评弹“整旧与创新”的过程中去,依靠自己对评弹的知识积累和艺术把握,在实践中不断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推动了这一艺术门类的推陈出新。他做了大量的社会调查,曾经掌握了上海、苏州、常熟的全部评弹艺人名单及其所说书目、单档与双档情况等,曾经统计了上海各书场近年上演书目的全部广告单,还统计了苏州和上海等地评弹观众的比率。在推动评弹艺术的革新实践中,陈云同志非常尊重艺术规律,尤其强调要创造宽松和谐的文艺环境。他反复说不要怕失败,不要怕犯错误,认为即使是“出一些有害的节目,那也是难免的,来一个‘事后诸葛亮’,过些时候总结一下就是了”,这让从事实践工作的人感到是那样地亲切与温馨。例如针对《珍珠塔》的改编,陈云同志指出 “不可能一下子改好。在改的过程中,一定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有了缺点以至错误也不要指责。如果一有缺点、错误,就说是‘左’或右,过了一些就是‘左’,不足一些就是右;再说得严重些,就是‘左’倾、右倾,帽子很大。如果再到报纸上去争论,那就会搞得很紧张。所以,要先在内部讨论,让大家放胆去改,不能全靠领导。说什么‘左’呀右的,人家还敢搞吗 ”这是在1960年讲的,当时政治高压已经很严重了。老一辈革命家辩证唯物主义的胆魄与方法,令人感动,给人鼓舞,直接为评弹工作者撑了腰、壮了胆,使得评弹艺术在极其困难的局面下仍然能够前进。
陈云同志几十年与评弹界人士亲切交往,耳提面命地谆谆教诲,透出关怀爱护的拳拳之心,为稳定评弹队伍、保护评弹事业作出了积极贡献。陈云同志还于1962年倡议在苏州创办了评弹学校,他亲自担任名誉校长,担负起培养评弹后继队伍的重任。2004年苏州成立评弹博物馆,陈云同志的夫人把他一生陆续收藏的560余盒评弹音像资料捐献出来,其中有不少鲜为人知的曲目。在陈云同志的长期关怀支持下,传统的评弹艺术在新的历史时期终于开出老花新蕾,萌发了生机。目前,地方政府对评弹艺术实施的一系列保护与振兴措施已经取得成效,评弹书场在苏浙沪城乡已如雨后春笋,演出不断增加,苏州市评弹团连续每年演出场次均在6千场以上,许多能编能演、自编自演的中青年演员涌现出来。
评弹艺术终于重新走到了生机勃发的好时光,可以告慰陈云同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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