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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法特死因的不解谜团

2005-09-23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本报驻特拉维夫记者 徐启生 我有话说

阿拉法特最后时光 

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特去世已经10个月了,但有关他的死因仍传言不断,众说纷纭。最近,以色列媒体报道,2名以色列记者所著的名为《第七次战争》一书,叙述自2000年以来以巴间5年的暴力冲突。其中有一章是有关“阿拉法特最后的日子”。文章首次透露了法国贝西尔军事医院治疗阿拉法特病情报告的主要内容。报告并不认为阿拉法特死于中毒,但又没有提出其他的死因。报告的结论写着:“无法确定何种原因可以用来解释导致病人死亡的众多症状”。

这一结论仍无法阻止人们对阿拉法特死因的猜测。最流行的说法有三种:一是中毒身亡;二是病毒感染;三是患艾滋病。

病重起因

2004年10月12日的那顿晚饭是阿拉法特生命中最关键的一餐。饭后4个小时,阿拉法特开始发病。他感觉反胃,想呕吐。当时,他自己已无法站立,需要别人扶助。医生初步诊断是消化系统的毛病。

阿拉法特患有多种疾病。他的头部曾因一次飞机失事受过伤,还患有皮肤白斑病,颤抖病及胃炎。在其生命的最后一年里,他的病情日趋恶化。他被检查出溃疡病和胆结石,身体越来越虚弱,并影响了他的神经系统。他曾几次昏倒,情绪波动,爱发脾气,有时部分失去记忆。有一次,他看到一份报告上提到他的老相识,以色列梅雷兹党主席贝林的名字,他就问身旁的人:“谁是贝林?”最严重时,他竟然问别人,他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去世前二个月,他连穿鞋,走路都要人帮助。

10月13日,一个埃及医疗组为阿拉法特做了全面检查,并诊断他患“重感冒”。18日,突尼斯总统本・阿里派他的私人医生为阿拉法特诊治,首次诊断为“血小板减少症”,但病因不明,建议阿拉法特住院治疗和观察。25日,阿拉法特病情进一步恶化。他感到胃部特别疼痛,人十分疲惫,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而且认不清周围的人。当晚的验血显示血小板继续下降,正常人每微升含15万个单位,而阿拉法特只有4万6千个单位。骨髓化验结果也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现象。

这时,巴方紧急召唤阿拉法特的私人医生阿什拉夫・库尔迪从安曼赶来,他的妻子苏哈也从突尼斯被召到拉马拉。周三晚上,数十名医生在总统府一起为阿拉法特诊断。库尔迪称:“当我见到阿拉法特时,人都变了,他已不是我认识的阿拉法特了”。库尔迪说:“当时有许多奇特的症状,令人不解。我要求医疗小组写一份详细的化验报告”。报告解释说,血小板减少并不是由于骨髓停止造血而引起的,而是在血流中遭到了破坏。

医生排除了胃癌、白血病或者病毒感染的可能性。这样,阿拉法特的病因有两种可能性,一是中毒,二是免疫系统出现了问题。医生一致认为,只有到国外医院检查化验才能确诊。最后,由苏哈决定,阿拉法特前往法国巴黎的贝尔西军事医院医治,那里是欧洲治疗血液病最好的医院之一。

是否中毒

说阿拉法特中毒身亡的理由是:(一)以色列主观上有“清除”阿拉法特的动机。(二)以色列有下毒谋害敌人的“前科”。1997年试图毒害在安曼的“哈马斯”领导人哈立德・麦谢尔。(三)阿拉法特的病状,包括他的血小板迅速减少,可以证实是某种毒素所致。(四)他随意接受别人赠送的糕点糖果(如巧克力、芝麻饼)和药品,有时他当众品尝,使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乘。

库尔迪医生坚信阿拉法特是中毒发病导致死亡。他说,阿拉法特的肾和胃部疼痛,没有一点胃口,血小板减少,脸部出现红斑点,皮肤呈黄色。这是典型的中毒病状。但是,法国医院的正式报告几乎完全否定了阿拉法特中毒的可能性。报告中附有一份毒物学化验单。医院用假名分别向三个化验室送去样品,进行了所有的毒物化验,结果都是阴性。报告中有关毒物化验一节写道:“化验结果及来自不同领域的医学专家诊断后一致认为,不能确定病人的症状是由中毒引起”。

而相信阿拉法特中毒的人依然认为,有人在阿拉法特的食品中下了毒,引起了不明病兆。有人怀疑这种毒素叫蓖麻毒素,相同于发生在日本地铁施放的那种毒素。还有人认为,法国医生做毒物学化验时已是二周以后了,有可能食物里的毒素迅速被身体吸收,排出体内。换言之,毒素消失了,法国医生当然检查不出来。另外,他们可能化验的是常规毒素,没有想到对他们并不熟悉的毒素进行化验。当年以色列暗杀在安曼的“哈马斯”领导人麦谢尔,使用的是一种神秘的毒药,约旦的医生根本不知道这种毒药。最终还是逼以色列交出解药,麦谢尔才死里逃生。

以色列哈达萨医院血液中心医生则表示,如是中毒的话,血液中的白血球就会减少,但阿拉法特的情况并不这样。而库尔迪认为,这是一种鲜为人知的毒药,而不像普通毒药那样会攻击白血球。

另有证据称,阿拉法特10月12日晚上不可能中毒。阿拉法特去世后,巴总统卫队曾调查了有关人员,其中包括为阿拉法特准备晚饭的厨师、贴身随从等。调查结果排除了食物里放毒的可能性。还有其他人也分吃了为阿拉法特准备的食品,他们并没有中毒。

阿拉法特的外甥、巴外长基德瓦表示,每一个与他讨论毒素问题的专家都认为,任何中等水平的科学家制造的一个简单的毒素都难以让一个杰出的科学家发现。他说:“我不能确定以色列谋害了阿拉法特,但我也不能否定这种可能性。毕竟,医生也没有否定这种可能性。究竟发生了什么,里面的疑惑太多了”。

以政府官员称,对阿拉法特下毒之说是“无稽之谈”,这步险棋对以色列来说,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高了。

针对有关中毒的种种说法,巴民族权力机构在阿拉法特去世不久就成立一个专门委员会进行调查。但该委员会至今没有公布任何结论。

艾滋病之说

以色列血液学学会会长吉尔・罗加西称,他详细阅读过贝尔西医院的医疗报告,报告未提及艾滋病病毒检测“令人不可思议和异常”。他说,报告所述的症状具有艾滋病的特征,“感染先从消化系统开始,并迅速恶化,破坏血凝结系统,是典型的艾滋病特征”。

有人还对这份病情报告产生了怀疑,认为它过于“详尽”,似乎是动过“手术”了。几百页的报告罗列了医疗、化验和有关阿拉法特死因的可能性,却没有提到或暗示阿拉法特患艾滋病的可能性,或者说化验后排除了这种可能性。报告提及对十几种可能的病因及病菌进行了化验,唯独没有HIV检查的证据,而且报告所列的一连串参与治疗阿拉法特的医生名单中也没有发现感染疾病医生(艾滋病专家)。罗加西大夫说,实际上,人们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如果艾滋病检查是阴性,那么毫无疑问的会写入病情报告”。关键是报告完全忽略了艾滋病的检查,这恰恰为人们的猜疑提供了依据。

巴方一直否认阿拉法特患艾滋病。他的私人医生库尔迪曾表示:“据我所知,法国医生在阿拉法特的血液中查出了艾滋病病毒”,但他没有透露从何得知的。但他强调,在阿拉法特血液里发现的艾滋病病毒“是有人为了掩盖他们下毒的罪恶,人为注射到他的身体里”。他说,阿拉法特生病3个月前曾给他做过检查,没有发现艾滋病病毒,怎么在3个月后发现了病毒?这种可能性很小。

有人驳斥库尔迪说,如果阿拉法特是在后期被人注射了艾滋病病毒的话,不可能这么快地严重破坏他的消化系统。

另外,库尔迪并不是唯一提及艾滋病病毒的“证人”。一名以色列医生称,他从其参与阿拉法特治疗的一位法国同事那里也得知在阿拉法特的血液里查出艾滋病病毒。

病毒感染

持此种观点的人认为,由于阿拉法特长期被围困在拉马拉莫卡塔总统府,那里卫生条件差,加上阿拉法特的年老体弱,很容易受病毒感染。

但是,法国医生对阿拉法特进行的数十次化验检查中没有发现病毒感染的证据。此前,埃及与突尼斯医疗组在莫卡塔为阿拉法特做检查也排除了病毒感染的可能性。

不过,以色列资深病毒学专家认为,引起致命的病毒细菌有时也可能被抗生素所毁灭,所以在检查中没有被发现,而这种病毒实际上是存在的。

由于贝尔西医院的病情报告讳莫如深,对阿拉法特的死因没有一个结论性的意见,因而引起了种种猜测。而最大的疑问就是他患上出血失调症状的病因是什么?至今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库尔迪指出,要找出阿拉法特死因并不难,最基本的方法是尸体解剖。但遗憾的是,最终没有这样做。看来,阿拉法特的死因将永远是个谜。

阿拉法特与女儿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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