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沉迷网络游戏就逃课、厌学,刚上初中就谈恋爱、“耍朋友”,为一点小事就对人秽言相向、拳脚相加,对父母长辈毫不尊重、吆来喝去,身为学生却“不想学、不会学、学不好、不学好”……这些让学校老师头痛,让学生家长心痛的孩子,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我们身边。人们开始担忧:对这些孩子,该怎么办?
好在,教育
“离开训练中心已有一个月了,我现在开始读初三了。真没想到,还能够、还愿意重新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这要在半年前,真是不敢想像。” |
这是学员龙龙写给训练中心负责人和管带老师的一封信中的几句话。半年前,龙龙上学就像“身在曹营心在汉”,一个星期也难得坐在教室里认真听一天课。逃课、泡网吧、和社会上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老师和同学都时不时地流露出嫌弃他的神情,敏感的龙龙越发变本加厉。就连妈妈的管教,他也不耐烦地抢白:“你走开!我长大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一个偶然的机会,龙龙妈妈看到关于庐山择差助优教育训练中心的报道,就把孩子送到了训练中心。军事化的管理、全封闭式的训练教学、行军拉练、下乡劳动、住进农民家里体验苦日子、体能和意志力锻炼、学习和生活技能训练,还有校长、管带老师和伙伴们之间家人般亲密的关心,让倔犟逆反的龙龙,在随后的5个月里一下子长大了很多:懂事了、体贴人了、愿意学习了。回到普通学校,他不再是一个让老师同学家长担忧、烦心的孩子了。
而翻开训练中心为每个孩子单独建立的档案,还有很多像龙龙这样的孩子:
刘蒙16岁,女孩,云南人,早恋,曾离家出走,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每天吸一包烟,彻底失去了读书的信心。
李凯14岁,安徽人,好斗,有贩毒经历,由片警和其父亲送来训练中心……
读着这样的档案,让人心里阵阵难受。而看着他们从训练中心“毕业”后写来的信,又让人如此安慰。
“就刚才晚饭的时候,我女儿给我挟菜了!我的嗓子眼儿一下子就哽咽了,心头就一个声音:我的女儿真变样儿了。” |
本身还是当地最好学校老师的王女士,却拿自己的女儿没辙:从不动手做家务,对父母的规劝冷冷淡淡,一度很好的学习成绩也一个劲地往下滑。从中央电视台看到了关于“庐山择差助优教育训练中心”的节目,王女士就把孩子送了过来。
随后的几个月,她多次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女儿开始给家里长辈写信了,管带老师还经常通报孩子的训练进度,让千里之外的妈妈放了心。一次,已经夜里10点,孩子的管带老师,一位年轻的女教师给王女士发短信通报情况。一发就一个多小时。王女士自己已经疲倦得躺在床上了,训练中心里,老师还在通报着情况。于是,王女士发了一条短信:“妹子,打电话吧。我都心疼你了。”很快,短信回来了:“不。孩子们都已经睡下了,打电话会影响她们。”
同样是老师的王女士彻底地被感动了,也彻底地放心了。
“你知道我对这个训练中心的负责人有多佩服吗?”其实,从她的眼神和语气中,不难看出她的佩服有多真有多深。
“看着家长当初哭着把孩子带来,几个月后,又笑着把孩子带回家,我觉得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了。” |
应聘来训练中心之前,胡顺安是有着10多年教龄、当了9年班主任的中学一级教师。上岗前,胡顺安和其他同事一起先接受了为期一个月的专门训练。孩子们现在必学的半军事化的“体能科目”和全军事化的“内务管理”,胡顺安都是自己先达了标。
“与原来相比,每月也就多几百块钱。”但是,胡顺安不再有完整的周末休息。家里的事情,他也不再能帮得上忙。因为,他必须和自己的学生同吃、同住、同训、同练。而看到一个又一个孩子被千恩万谢的家长带回家,收到孩子们从祖国四面八方发来的邮件和短信,他就很有成就感。
而训练中心负责人汤瑞华,一位也曾当过教师的憨实男士,表达出的则是一种理性的事业心。“‘差’不是我们中心提出的概念,而是固化在教育体制里的东西。我们选择‘差生’,就是因为我们相信:没有差生!我们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证明:这些孩子并不差!”“我们训练中心的老师,必须既像老师一样去关心孩子,又像父母家人一样去养育孩子。所以,我们的老师被称为‘管带’。就因为突出这样两个职责。孩子们和管带们关系很亲近。”
所以,汤瑞华在训练中心里,既推行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又实行人性的关心式教育,既以“国家有义,父子有亲,朋友有信”这类传统文化思想熏陶学生,又和黄冈中学联合办学,训练孩子们的学习技能,以此教导孩子们“学会生活、学会做人、学会学习”。
“迷途羔羊,呼唤引导;特殊需要,渴望满足。”“教育儿童,是我们一生的事业。” |
北京师范大学特殊教育系副主任钱志亮教授和中央教科所王书荃研究员在参观完训练中心后,分别写下了这样的留言。
作为专家,钱志亮教授坦率表示:不能认同“择差”的提法,也反对给一些学生贴上“差生”的标签。但是,对于庐山训练中心的教育实践,他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用这么多精力来关心训练中心的每一个孩子,通过“情境隔断”、“挫折教育”、“明理励志”、“感化回归”几个阶段的教育方式,给孩子一个寻找健康自我、回归正轨的机会,这些做法是行之有效的。
他认为,那些被视为“后发展学生”、“后进学生”的孩子只是遭遇了“儿童发展问题”。这说明在我们的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中,出现了观念误区和策略问题。对这些孩子,教育者不能简单贴标签、歧视、放弃,甚至不负责任地推向社会。因此,庐山训练中心的工作,意义还是很大的:它可以视为是正确人才观指导教育实践的一个范例,是以人为本、构建和谐社会的一个典范,是践行特殊需要教育和“多元智能理论”的一个实例。
同时,钱志亮教授也提出:如果把普通教育的正常环境与特殊教育的多种手段相结合,用一种“家庭式”的方法来管理,就能够探索出一种全新的教育模式,在全国乃至国际上迈出第一步,实现一个很大的、率先的创新。
对比之下,钱志亮教授更坚定了从事特殊需要教育工作的一个理想:在教师教育、教师继续教育中普及特殊需要教育的课程,使每一个普通学校的教师都能为“特殊需要学生”提供针对性教育服务,践行因材施教,使每个孩子的潜能都能在自然的环境中得以最充分的发展,实现有教无类的全纳教育理想。
(为尊重未成年人权益,应家长的要求,本文中涉及的学生姓名皆为化名。)
编后:就在某些学校、老师,甚至同学、家长或明或暗地把一些学生视之为“差生”、“麻烦”的时候;就在越来越多的小学、中学甚至知名大学用种种“手段”把“优等生源”揽入自己怀中,标榜“得天下英才而育之”的快乐,并自觉不自觉地把“优”与“差”的区别和区别待遇一次次植入人们的意识或潜意识的时候,那些被“打入另册”的孩子们的境遇,无疑就更加令人担忧。在这种情况下,庐山择差助优教育训练中心做出自己有益有效的尝试。正如专家所言,我们期待着这种特殊需要教育模式的进一步完善和发展,期待着它把更多的“迷途羔羊”引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