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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调查”

2006-04-19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张勤立 我有话说

在北京有大大小小上千家调查公司,人们有时在街上走着就可能被某调查公司人员叫住。笔者就有类似经历,有一次被一中年女性拉住,诚恳相邀作访问并许有小礼物赠送,据说她们是为知名化妆品做市场调查的。问卷内容没有问题,但笔者的年龄却被中年女性长了三岁,家庭收入也夸大了。笔者平时用的化妆品品牌似乎也不属于

她们要求的高档价位。这是针对高消费白领女性的一份调查,笔者做的那份问卷其实严重不合格,但她们好像并不知道或不在乎。在中关村一带及商业繁华地区这种调查比较普遍。

笔者最近对这种调查公司做了一些观察,发现了一些问题。

一、访问员不需很高学历,责任心不够。

一是访问量大,二是为节约成本,调查公司招聘的访问人员一般是兼职,具有高中或同等学历以上即可,中专职高的也有,社会人员成本更低,经过简短培训即上岗。但有些人看不清楚自己工作的重要性,大部分访问员认为“我只是干我那份活,拿我那份钱就是了,最后数据的准确和质量不关我的事”。于是就敷衍了事,访问过程马马虎虎,主观因素使问卷质量大打折扣。有的访问员自己也表示:“访问员确实是个比较技术性的活,熟练了就行,态度其实挺重要的!”

二、按份计酬,追求数量大于追求质量。

与客户签约后,在一定的时间内要完成策划的调查数量。数量在这时显得尤为重要,作为基层的访问员,自身的待遇又和访问数量的关系更为密切,这种情况下,只能退而求其次追求数量大于追求质量了。有位做电话访问的许小姐告诉笔者,有次为某外国汽车做售后服务反馈的调查,时间比较紧迫,一天连续工作8个小时几乎不停,后来接电话接到头晕脑涨。有时好不容易即将做完一份问卷,最后几个问题回答得不合要求,通常凑合一下就算合格了,因为实在“不忍作废”。

三、层层关卡,质量要求逐层降低。

在执行调查中,一般有公司督导监督访问员进行访问,有时客户可以进行非参与式观察。公司会安排一些人员在街上寻找被访者,邀请他们在路边与访问员进行访问。很明显,客户对调查的质量要求最高,然后是督导,其次是访问员,最后是拦截被访者进行调查的有关人员。这些人员才是最基层的工作人员,也是最“散漫”的一群。就像笔者遇到的那些在路上徘徊的中年女性,她们只要拦截到人并让他们接受访问就行了,对其他理会很少。在笔者旁边一起被访问的小姑娘,显然还不知道高档化妆品是怎样的概念,据她说她消费的某国际品牌润肤露只需30元,访问员与她商量改为150元。

据某知名调查公司市场分析部杜先生介绍,他们在控制质量方面,前期要对访问人员深入培训,并进行考核,访问完毕后进行30%的回访。北京那么多的调查公司,排前十几名的调查公司大约占有70%―80%的市场份额。调研总监白先生透露,在问卷设计之初会严格考察其科学性并进行试调查检验其可靠性,在实地访问的时候,他们会分执行组和质控组,问卷调查完成之后,会有专门的问卷审核和实地复核。正规的调查公司一般不以小礼物引诱被访问者,他们在访问完成后送小礼物表示感谢。

笔者采访了中国人民大学应用统计学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赵彦云。他表示,统计切忌假问卷,任何统计都有统计技术误差和人为的非统计技术误差,原则上,统计误差是由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细小误差汇合而成的,统计人员所做的应该是使误差降低到最小。针对怎样控制问卷调查的质量,赵教授指出,在正规的统计过程中,现场控制一定要有人监督(当然要有机制和个人责任心的双重保障);拒访或者无效样品(即被访问者)在一定比例下可以存在,但超过一定比例应适当增加样品数量。另外,作为社会成员,应该认真对待各种统计调查,既是对社会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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