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光明日报》读书版开辟的栏目“经典启蒙”,勾起了我的回忆。事实上,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接受启蒙的过程。回忆我能舞文弄墨地度过半生,与这种启蒙密不可分。而我的启蒙与别人不同,我的启蒙是从抄写诗词开始的。
喜欢诗歌,尤其是古诗词,与小学班主任王树林老师不无关系。在他的引导下,小学期间,我
喜欢诗,却买不起,于是我就开始抄,抄多了就成了诗集。我抄得极认真,《古代诗歌选》是由四本带插图的小册子组成,不仅抄内容,还把封面插图也照猫画虎地描了下来。此外,我还抄过《唐诗三百首》、《宋诗一百首》、《豫章黄(庭坚)先生词》等。这些手抄的诗集,大部分还被我保存着,因那里面包藏着鲜为人知的个人历史,已经成了我们家的“文物”。
看似简单的举动,却使我受益一生。走上社会,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时,兴致所致,我写了第一首诗,虽说是处女作,却被当时地区小报《嫩江日报》发表了,尔后一发不可收拾,《黑龙江日报》、《黑龙江农村报》、《黑龙江青年报》、《农民日报》,还有不少刊物都发表过我的诗作。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诗集《向阳歌》、《黑龙江新民歌选》都收录了我的作品。尽管我在报刊上发表过上百首诗作,但我没能成为诗人,而是当了县委宣传部的新闻干事,后来当了记者,开始研究“本报讯”。不过,抄写中华诗词使我接受了博大精深的文化滋润。
当记者也离不开诗词,那是中国文化中的盐。由于长期抄写诗词时加深了印象,于是写作时常常信手拈来。比如,在《中国青年报》工作期间,写一组关于人事制度改革报道中的一篇,我就用《不惜千金买宝刀》作了题目;写大庆一个青年突击队的事迹时,就用了《新松恨不高千尺》的标题,生色不少;我采写长篇通讯《扶贫记》,采用章回小说方式,开篇就是一首《西江月》,也成为一种少有的新闻表达方式。
2006年9月,《国家“十一五”时期文化发展规划纲要》中要求中小学语文课程中要适当增加经典范文、诗词的比重,同时要求在社会教育中,广泛开展吟诵古典诗词、传习传统技艺等优秀文化普及活动。联系自己当年近乎荒唐的抄诗举动却一生受益不浅的感受时,我想,中小学生语文课程中增加经典范文和诗词比重,无疑是一个明智的举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