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2月27日,南京大学闵乃本院士课题组凭借《介电体超晶格材料的设计、制备、性能和应用》站到了2006年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的领奖台上。这个代表我国自然科学研究最高荣誉的奖项,源于南大人的甘于寂寞、勇于创新,众望所归。
戒除浮躁甘坐冷板凳
从理论的提出,到
上世纪80年代,闵乃本和他的学生建立了准周期超晶格的多重准位相匹配理论,预言“一块准周期的介电体超晶格有可能将一种颜色激光同时转换成三、四种颜色的激光。”然而,他们的这项研究成果于1990年在国际学术刊物上发表后并未引起学术界的重视。遭到冷遇,闵乃本他们并没有气馁,其后的两年里,课题组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这也是他们在19年中最为苦闷的时候。
1992年,一次灵感的火花打破了这个僵局。2年后,他们终于成功发展出一种室温图案极化制备介电体超晶格的新技术。1996年,闵乃本和他的学生制备出了同时能出二种颜色激光的准周期介电体超晶格,并用漂亮的实验验证了他们建立的多重准位相匹配理论,受到广泛关注。随后,随着美国斯坦福大学一批科学家的介入,这一冷门领域逐渐走向热门,而此前,研究组坐了十年冷板凳。
像闵乃本院士这样甘坐冷板凳的人,在南京大学还有很多。近5年来,仅南京大学物理系承担的国家各类科研项目的经费就从1500万元增长到2006年的5000多万元,天文系和地科系等5个优秀创新研究群体获得资助近2000万元。截至2006年10月31日,南京大学拥有两院院士30名,长江学者奖励计划特聘教授42名,国家杰出青年基金获得者81名,成为高校中令人瞩目的“人才高地”。在光环的背后,是这些人在戒除浮躁,埋头搞科研。
团结协作全心奉献
获奖之际,闵乃本院士吐露心声:“这一成果的取得,历经19年,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也不是我们得奖的这5个人完成的,还有陈延峰、王振林、王慧田和何京良等教授,以及名字没有写进证书的许多人,包括许多研究生,他们都是贡献者。应该说,这项成果的取得是团结合作、勇于创新的结晶。”
的确,其余获奖的四位教授朱永元、祝世宁、陆亚林、陆延青都对南京大学物理系“踏踏实实做人、勤勤恳恳做事,系内有序竞争、系外团结合作”的传统有着切身感受。
在学术上,闵乃本对弟子的要求很高。朱永元在闵先生手下读研究生时,国内一般的科研论文都是用中文撰写,而他发表的第一篇论文就被要求用英文写作,闵先生这样告诫他:“我们的工作应该拿到国际上去竞争!”朱永元回忆说,闵先生指导学生的方式是与学生在一起讨论,提出的问题切中要害,常常让学生回答不了,却每次都能让朱永元受到启发,向更深的地方钻研。让祝世宁印象最深的是,在他读研究生期间,每当发表研究论文时,闵先生总是把自己的名字放在学生的后面。
这样严谨的师风、学风把整个课题组拧成了一股绳。19年来,没有人规定什么时候上班、下班,但每一位成员吃完晚饭都会自觉地赶到实验室,常常工作到晚上十一二点才离开。晶体生长时间比较长,有时候需要24小时观察,他们一刻也不离开。朱永元进入课题组后,不得不和爱人分居两地,一分就是8年。这8年间,他整天泡在实验室做研究,晚上常睡在实验室里,用他自己的话说:“那个时候,实验室就是我的家。”
像闵乃本院士课题组这样团结协作、勇于创新的团队在南京大学至少有几十个。一个有力的证明就是从2000年至2005年,南京大学连续6年获得10项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涉及了物理、化学等众多学科,这在全国高校中绝无仅有。如此多重量级的奖项,正是无数个闵乃本式课题组的集体智慧的结晶。
惜才爱才取之有道
1984年,49岁的闵乃本意识到自己最富有创造性的年华已过,凭现有的精力不可能一个人完成他全部的学术设想。于是他开始拿着“放大镜”四处求才。
1988年,陆亚林在浙江大学获得工学硕士后,慕名想到闵老师研究组攻读博士,但又顾虑重重,担心自己的物理背景不够。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给闵老师写了一封信,并不期待有所答复。然而,他没想到闵老师很快就回了一封整整二页的亲笔信,给他以巨大的鼓励。
当自己的学生留下来成为了合作者后,闵乃本更是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走出国门,拓宽知识面。闵乃本课题组的每一位成员都在工作了两三年取得一些成就后以专家的身份赴欧美等国最有名的研究组从事合作研究。陆延青理论和实验能力兼备,在导师的支持下,毕业后到美国的大学工作了一段时间,而后进入美国高技术公司从事实际的研究开发,取得了丰富的光电子产业的经验。
“一个学术群体的发展,不是随意招一批有潜质的人、添一批设备就可成就,而是一个包括学科知识、实验技能、研究成果等不断积淀的过程,还包括学术传统、学术氛围、科学精神的传承。”细细体会闵乃本院士的获奖感言,记者不禁感慨:在大学里,有了甘坐冷板凳的勇气,有了乐于奉献的精神,有了团结协作的干劲,有了如此惜才爱才的导师,还有什么科学高峰不能攀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