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的《不与心爱者结婚――萨特与波伏瓦的爱情札记》(郑州大学出版社)一书,书名乍看起来似乎有一些媚俗的意味,然而,在考察了萨波二人的关系后,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书名是如此地贴切。
关于萨特
关于萨特与波伏瓦的关系,关于他们二人绝对另类的情感生活,从他们开始共同生活起,就一直是引人注目、议论纷纷的。他们的这种关系到底应该怎么评价,一直是问题的焦点所在。作者通过丰富的第一手资料,包括他们的书信、日记、他人回忆乃至他们自传性的文学作品,对二人关系的历史进行了梳理,对他们情感的冷热起伏的变化过程,进行了具体而微的描述,切中肯綮的分析,让结论呼之欲出。
评价萨波二人的关系是一件困难的事。虽然萨特、波伏瓦各自都有不计其数的崇拜者,意欲效仿他们的人有许许多多,但没有一对情侣能够达到他们的高度,连差可比拟的都没有。所以,此前此后的关于婚姻、爱情的理论和事例对于萨波二人的关系都是不适用的、没有可比性的。作者与别人不同的是,他采用的办法是用事实说话,所谓事实胜于雄辩。萨特和波伏瓦相爱之前、之后,彼此都有过恋爱事件,有的甚至轰轰烈烈,狂热疯癫,然而无论时间长短,他们都不约而同地回到了彼此的身边,认识到只有他/她才是最好的,最值得爱的,最适合自己的,对方就是自己的另一半。用波伏瓦晚年的话就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是同萨特保持了这种关系。三十多年来,我们只有一个晚上是在不和中分手的。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我们从对方的言谈中得到的乐趣丝毫未减。”这算不算一个人间奇迹?
该书之所以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是与作者表述上的创新分不开的。作者完全打破了常见的那种由童年到老年、由思想内容到艺术形式、由章到节依次论列的程式化,而采用直抒胸臆、体悟传主心理感受、直抵传主心灵深处的方式,作者的表述随物赋形、汪洋恣肆,读者读来痛快淋漓,大呼快哉!由于对萨波二人作品的熟稔,对二人关系的深刻理解,作者不仅像其他作者那样理解作为思想家、作家的萨特和波伏瓦,还理解其作为男人、女人的萨特和波伏瓦。他着力探讨的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萨特,“他的情感世界,他的爱情,他和他的情人,他和他的女人的情感故事”。作为男人,萨特“喜欢诱惑女人,就像热爱写作一样”,“就是好色,就是像好书一样好色”,“一个最危险的男人”。而作为女人的波伏瓦,聪明绝顶,美丽多情,风流成性,喜欢聪明和俊朗的男人,“一个最可怕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一对男女没有婚姻的约束,却相亲相爱了半个世纪。他们的关系,“雾一样的暧昧,冰一样的透明……既是融为一体了的灵魂,又是各自放浪着的形骸”,却合作创生了一个二十世纪的爱情神话故事。他们的爱情故事和他们的伟大作品一样,丰富了人类的精神财富。
美国哲学家宾克说过,萨特是二十世纪思想家当中被引述最多,而了解最少的人。读了《不与心爱者结婚》,我要说作者是萨特、波伏瓦的异国知音。
新出的传记能够吸引读者的寥寥无几,本书以其灵动的文字,充沛的激情,翔实的资料,给了我们一个惊喜。我愿意以负责的态度推荐给对传记有兴趣的读者和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