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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我尊敬的朋友

2007-10-05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潘汉成 我有话说

与我的老师建立的忘年之交始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初,至今已有三十二个年头了。

当时,我在武汉市44中初中毕业时,正碰上邓小平复出搞整顿的机遇,我们得以上了高中。一天上午,阳光投进窗明几净的教室,这是高中的第一节语文课,几乎是铃声响起的同时,一个非常帅气的青年大步跨上讲台。他的开场白至今我还记得

:“很高兴,今天结识了你们这一批新朋友!”当他上完这一节语文课后,全班同学深切感到这个普通老师的不普通之处:一是他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讲课时呈现出的亲和力;二是他上课时很有特点,不拿书,只拿一张白纸,但他对课文的内容却能倒背如流;三是他讲课不夸张,不做作,实实在在,就像在与你聊天一样。我班大部分同学,以前是最最讨厌上语文课的,尤其是写作文。但自此以后,同学们都开始对语文课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写作文也是津津乐道。再后来,我发现,上语文课是一种享受,知识在享受中得到提高,心灵在享受中得到升华!

但当时还是处在特殊的年代中,语文教材只是薄薄的一本书,且有好多是为当时政治服务的时文,刘老师采用快速处理的办法,结束规定的教学任务后,给我们讲他自编的教材,内容主要是名人名言,涉及古今中外各个领域,重点是做人和学习。他分类编排,边讲解边板书,并要求我们做笔记,写随想。在当时那个文化荒漠的年代,我们觉得新奇,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美好的精神食粮。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与刘老师的接触越来越多了,从课堂延伸到他的家庭,谈论的话题也从书本延伸到整个社会。每周,至少有一二天,或白天,或傍晚,几个志同道合的同学相约到刘老师的家里。那是一间二十多平方米的陋屋,简朴的家具中,最明显的是两面靠墙而立的书柜,里面整整齐齐摆满了书籍,令我们大开眼界。在那段特殊的日子里,许多书是禁书。在书店、图书馆里根本找不着的书籍,在这儿能够看到。

在这一过程中,我们和刘老师的感情可以说是与日俱增。有一次我们为感谢他,引用了一句古语:“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立即严肃地说:“不,我很不喜欢这句充满封建意识的师道尊严的旧格言,如改成‘数年为师,终身为友’,那才是我追求的一个目标。”

后来,我插队、上大学、参加工作,每到一处都能及时收到刘老师寄来的信。他在信中继续给我传授知识,继续教我如何做人。这些书信,是师生间情感的延续,是人世间真情的流露,字字句句都饱含着一个老师对学生的关怀和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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