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05年底,我国民政系统实际从事社会工作的人员大约45.3万。全国各类高校每年培养约上万名社会工作专业人才,
但只有不到30%的学生毕业后从事社会工作。
党的十七大报告指出:“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贯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全过程的长期历史任务,是在发展的基础上正确处理各种社会矛盾的历史过程和社会结果。”而社会工作人才是现代社会管理与公共服务的重要力量,是社会公共领域的主要维系人群,在解决社会问题、化解社会矛盾、维持社会秩序与稳定、促进社会和谐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历史进程中,必须高度重视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充分发挥社会工作人才的专业作用,努力提升社会工作职业的聚才能力。
社会工作人才匮乏不利于社会和谐发展
当前,我国社会正处于转型时期,在新旧体制转轨的撞击和摩擦中,社会原有结构失衡引发了许多新的社会矛盾和问题,影响了社会的和谐发展。实践证明,这些矛盾和问题的圆满解决除了依靠各级党委和政府的行政工作手段和方法外,还必须借助社会工作的专业理念和专业方法。同时,伴随着行政体制改革的深入,许多原来由政府部门承担的社会管理职能逐渐从政府职能中剥离出来,客观上也需要社会工作的及时跟进。这些,使得社会工作在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方面的重要性大为增强,对社会工作人才的需求也大大增加。但就目前情况而言,我国社会工作人才队伍显然还无法完全满足这一要求。
在西方发达国家,专业社会工作者占总人口的比例一般都能达到2‰以上。到2004年底,美国约有56万多名专业社会工作者,占总人口的2‰,加拿大、日本所占比例更高,分别为2.2‰和5‰。据2006年3月的数据,我国香港地区社会工作从业人数已达26000多人,占总人口的3.9‰;注册社工达12000多人,占总人口的1.8‰。和这些国家或地区比较起来,我国的差距是巨大的。截止到2005年底,我国民政系统实际从事社会工作的人员大约为45.3万,但目前我国仅城市低保对象就有2200多万,农村绝对贫困和低收入人口6500多万,残疾人口8200多万,重点优抚对象460多万,孤儿57.3万。此外,还有老年人口1.43亿,常年受灾人口1亿多。这意味着单就社会救助工作来说,我国一个社会工作者要面对1000多名民政重点服务对象。去年,全国民政系统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推进会表示,到“十一五”末,将力争培养近千名高级社工、近万名中级社工和近十万名初级社工,即使这个目标能够不折不扣地完成,对日益庞大的社会需求来说,也无异于杯水车薪。
从素质上看,我国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也任重道远。在发达国家,社会工作的专业化、职业化程度较高,一般都要求社会工作从业人员具有社会工作执业证照和社会工作专业教育背景,受社会工作伦理制约,是社会工作专业组织成员,并将社会工作作为一种职业生涯。我国社会工作职业制度建设刚刚起步,这方面的差距是明显的。目前我国社会工作从业人员总体上学历较低,实务技能较差,绝大多数没有接受过系统的社会工作专业教育,工作方法和手段比较落后,难以提供系统化、个性化、差异化的服务,无法满足多样化的社会需求。用专业化的标准考量,我国社会工作从业者中真正具有专业能力的寥寥无几。尽管我国各类高校每年培养大约上万名社会工作专业人才,但只有不到30%的学生毕业后从事社会工作。在职业化发育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即使这30%也很难将社会工作作为一种终身职业,以致我国社会工作的专业化程度长期在低水平徘徊。
拓宽社会工作人才的就业渠道和施展空间
目前社会工作人才匮乏的窘境,与长期以来我国对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重视不够密切相关。在这种人才导向的作用下,我国专业社会工作人才的职业声望、社会地位以及收入水平都处在一个较低的层次,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缺乏内在动力。
在发达国家,社会工作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社会工作者和公务员、工程师、会计师、律师一样,属于中产阶级,具有很高的职业声望和社会地位。我国社会工作起步较晚,虽然作为一个职业事实上早就存在,但一直得不到足够的重视,直到2004年7月社会工作者才被正式认定为我国的新职业,2006年7月才首次从国家制度上将其纳入专业技术人才范畴,这导致社会工作人才缺乏全社会的支持、理解与认同。据中国城市居民职业声望量表的调查结果显示,社会工作者的职业声望排在饭店厨师、出租车司机、邮递员、公共汽车司机之后,略高于殡仪馆职工、商店售货员、保姆、农民工,在所统计的69个职业中,仅排名第53位。
对社会工作人才收入水平的调查,也印证了这一事实。我国台湾地区社工人员的薪金在台湾属中上水准,一般本科毕业生底薪为28000元新台币,督导35000元新台币,主任级社工师薪金是新员工的2-3倍,相当于高级公务员的水平。香港社工人员的薪酬更高,普通社工员的薪金就大约是一般公务员的2-3倍,高级社工年薪甚至可达40万港元以上。同时,台湾、香港社工的薪酬相当稳定,几乎不受经济波动的影响。反观大陆地区,即使在社会工作开展较早、开展较好且经济发展水平不错的上海,社工的月薪一般也就维持在1500元-3000元之间,其平均薪酬低于在岗职工2464元平均工资(2006年数据)。据北京市的统计,2004年北京市社会平均工资为28348元,居委会主任中持证人员的月收入约为1300元,只有社会平均工资的一半,其他副主任和委员的收入还要低100-200元,非持证人员则每月只有800元。在其他地区,社区工作者不拿工资,只领取一些生活补贴的现象也不鲜见,有些贫困地区社区工作者的收入只相当于当地中低收入水平,医疗、养老保险等社会保障基本没有,所得与其工作价值和工作量严重背离。
正因为此,尽管和谐社会发展对社会工作人才存在巨大的潜在需求,但这种需求并未转化为社会工作人才良好的从业环境和职业前景。2005年杭州师范学院首批社会工作专业毕业生40人中,真正专业对口、从事社会工作的只有3人。2006年杭州市举办的一次大学毕业生招聘会上,上千家用人单位中竟然没有一家招收社工专业毕业生。这样的情形在全国各地举办的形形色色的人才交流会上,也同样不难看到。
因此,缓解社会工作人才供需矛盾,发挥社会工作人才的积极性,首先必须高度重视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大幅提高社会工作人才的社会地位和收入水平,把社会工作人才开发摆在和经济建设人才开发同等重要的地位,不断进行社会工作人才培养、选拔、任用等体制与机制的改革和创新,合理设置社会工作岗位,为社会工作人才提供更加宽广的就业渠道和施展才能的空间。
充分发挥社会工作人才的专业作用
和谐社会建设,不仅需要大批的社会工作人才,更需要社会工作人才充分发挥专业作用,这已经成为社会各界的共识。目前我国社会工作的社会参与程度不高,社会工作人才的专业作用没能充分发挥,在解决社会问题时还只能扮演一种边缘化的角色,除了社会工作人才本身专业素养不高使其作用发挥大打折扣外,更重要的原因在于角色的错位影响了社会工作人才介入的力度和范围。
专业化的社会工作是社会工作专业价值和独特理论的一种具体化和操作化,是实务社会工作的方式、方法、程序和步骤。与一般的行政管理工作和社会服务工作不同,社会工作尤其强调其专业方法和技能的运用,但我国社会工作尚具有浓郁的行政性和非专业性的特点,在回应社会问题、化解社会矛盾、维护社会秩序与稳定、促进社会公平正义等方面,离专业社会工作的要求还有相当的距离。在这种情况下,社会工作更像是行政工作,社会工作人才更像是行政管理者,往往站在管理者而不是社会工作者的角度开展工作,忽视了社会工作的专业价值和方法,从而导致了一系列的问题,如强调自上而下的以行政管理为本的工作模式,服务对象的利益常常被忽略甚至损害;以社会工作人才本身的价值观判断和解决问题,而忽视服务对象的自觉、个性和尊严;采用简单的说教方式,而缺乏专业系统的工作方法等等。这些直接影响了社会工作人才介入社会问题的力度和范围,造成了民众对专业社会工作的模糊认识甚至抵触,当遭遇困难时,第一选择仍然是寻求来自政府、家庭或亲友的帮助,或者简单地把社会工作人才提供的帮助理解为党和政府的关心,而不是把它作为一种职业接受下来。
因此,解决这些问题,充分发挥社会工作人才的专业作用,一是要合理定位行政工作与社会工作之间的关系,建构政社分开的社会管理体制。科学界定政府与社会工作在社会建设和社会事务管理中的责任与功能,合理分配社会资源,不仅能把政府从极高的经济、道义和政治等方面的成本和风险中解脱出来,而且能促进社会工作的充分发育,调动各类社会组织参与社会建设的主动性和积极性,为社会工作人才提供广阔的舞台。二是要加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的专业能力建设。在和谐社会建设中,社会工作人才最重要的价值体现在能够通过专业社会工作的独特价值、工作模式和方法,唤起人们自身的潜力,促进人与人、人与社会、人与自然之间的互动和交流,增进自我与社会建设目标的一致,从而实现人与环境的适应性平衡。在这个意义上,专业化的技能和职业化的素养,是社会工作人才发挥专业作用的前提,也是社会工作良性发展的保证。(执笔:朱有志胡跃福)
中国红十字会组织2007年的赈灾活动黄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