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也经常听人说起去医院看病的种种情形,因为年轻力壮,没怎么进过医院的门,对种种情形也就没什么体会;又觉得人有生老病死,早晚都得和医院打交道,所以倒也不急着去体会。最近,妻子先是去一家民营体检机构作了体检,后又去一家公办大医院作了进一步的检查,一番经历之后,感慨良多,总的意思是:民营医院态度热情服务好,
难得受一回表扬,却可惜这句话并不是我说的。上个世纪初,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的文集出版,他在文集的《自序》里历数研习西方哲学的心得和苦恼,说:“哲学上之说,大都可爱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爱。”又说:“知其可信而不能爱,觉其可爱而不能信,此近二三年中最大之烦闷。”这话确实精辟,用到很多事儿上都合适。比如搞对象的时候,比如看各色人等解读《论语》的时候,都有这个“可信”与“可爱”的问题。
哲学上的可信与可爱之疑问,那是大师在学问上的烦闷,常人没有体会的机会。而医院的可信与可爱之问题,却是“此近二三年中”老百姓们时常要面对的烦恼。近来,媒体对即将出台的新医改方案多有报道,关注的也都是些大问题――医疗模式借鉴英国还是美国?医改是市场主导还是政府主导?诸如此类。关注大问题当然没错,不过我觉得对小问题也不要掉以轻心,不是有个说法叫“细节决定成败”吗?小问题并不见得会随着大问题的解决而自然消失。即使建立了新的医疗制度,医院的“可信”与“可爱”这个问题还是老百姓具体的烦恼,而很多时候,我们对事物好坏的感受,就来自于和决定于这样具体的烦恼。就像《豌豆公主》那个童话里讲的,宫殿很华丽,床也很高级,可就是床垫下面那一粒小小的豌豆,让公主怎么也睡不舒服。
何时有个既“可信”又“可爱”的选项,那才叫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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