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是一部只有1500万美元的小
比拼大制作正被比拼思想性取代
在奥斯卡盛装上演之前,好莱坞各类工会奖项、媒体奖项、协会奖项、特色奖项早已登台亮相。在长长的获奖名单中,不难发现,和最大赢家《贫民窟的百万富翁》一样,《米尔克》、《朗读者》、《机器人瓦力》、《摔跤手》、《雷切尔的婚礼》、《午夜巴塞罗那》、《老爷车》同样都是中小成本影片。
看来,比着“烧钱”已经过时了。在金融海啸面前,习惯了大制作的好莱坞也开始尽量压缩影片投入,靠具有现实意义的故事而不是电脑特技来打动人心。
从2008年的华语电影看,同样是没有什么明星的小片逐渐开始讨好观众。投资只有5000万新台币的《海角七号》最终拿下5.3亿新台币票房,打破所有华语电影在台湾的卖座纪录,更使低迷了十几年的台湾本土电影重新找回了信心。导演戴睿认为,《海角七号》的成功和《贫民窟的百万富翁》有着相似之处,那就是在特定时期,上映了一部符合现在人们心理需求的影片,这并不需要什么大投入,因为“帮助一部电影获得成功的,并不仅仅是大投资,更多的是文化的传播与商业功能的体现能达到契合”。
内地影坛也不例外。去年9月上映的小成本电影《李米的猜想》,在“十一”黄金周的推动下达到总票房1400万元;实际投资仅数百万元的电影《十全九美》获得了超过5000万元的票房;《即日起程》仅上映6天就拿下了300万元的票房,接近收回成本;而《疯狂的石头》原班人马打造的《疯狂的赛车》,这次更是一举跻身“亿元票房俱乐部”。这些仿佛都在宣布:只要有精彩的故事、到位的表演,小成本一样也会有大市场。
小成本电影深刻并不意味着晦涩
说到小成本电影,常常让人联想到阴郁的风格,深刻的命题,还有特立独行不管不顾的表达方式。《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却以朴实的故事和镜头告诉大家,反映现实的电影不一定非要拍得阴郁深沉,小成本电影突出深刻的现实意义并不意味着晦涩难懂。
继以英国毒品“瘾君子”为题材的小成本电影《猜火车》之后,导演丹尼・鲍尔又一次用《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努力证明着“小”也可以承载“大”。
影片开场是一场令人眼花缭乱的追逐戏,低矮的贫民窟,狭窄的街道,杂乱的人群,混浊的河水,街上被惊乱的鸡,城市边缘触目惊心的垃圾,随着富人的保安追逐小孩子们的脚步,一一呈现在观众面前。
有着好莱坞式的流畅的叙事,悬念丛生,惊心动魄的讲故事的方法,有浪漫和光明,童话气质,有史诗片式的大格局,有人文关怀,有丹尼・保尔式的在影像和思想方面的锋利和透彻。《综艺》的影评人托德・麦卡锡称赞西蒙・比弗伊的剧本“精细复杂,构造聪明而巧妙”。
相比之下,以贾樟柯为代表的中国现实主义题材导演们却一直身陷困境:尽管可以在国际上拿到一些奖项,获得反响,但他们的电影无一例外在国内“水土不服”,不仅票房惨淡,而且还得应付无数口诛笔伐:大师风范、独特风格不可否认,但沉闷的长镜头,夹杂着无数嘈杂的同期声,过于原生态的画面镜头,呆滞的神情,枯燥的对话,把这些电影几乎变成了观众的噩梦,导演试图想用这种方式引领大家一起思考,但疲惫的观众只想赶快进入情节。从《小山回家》到《三峡好人》,票房在国内卖到100万元都成问题,还不够《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样的大片拍一个镜头。
调整创作观念迫在眉睫
2008年以来,各路大片不断刷新着国产电影的票房纪录。国家广电总局电影局公布的数据表明,中国电影2008年全年票房突破43亿元,各项成绩再创历史新高。据统计,仅今年春节7天,全国电影票房就超过1.5亿元,比去年同期增长30%以上。
这些数字清楚地表明:眼下国人口袋里不差钱,我们的银幕上也不差各种花枝招展、虚张声势的大片。从《十月围城》到《孔子》,近来陆续投拍的几部国产大片,预计总投资都在1.5亿元左右,李少红执导的新版《红楼梦》总成本至今已经飙至1.18亿元。北京电影学院教授黄式宪一针见血地指出,近年来一些国产大片在文化品位上出现了令人惊诧的颓落或沉沦,这些电影唯票房马首是瞻,玩的是造型奇观,所缺的恰恰是我们民族文化的主体性。
《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带给我们这样的启示:我们的国产大片不是输在数码特效与视觉冲击的气势上,而是缺少人文底蕴与独特的价值观。无论怎样的形式都是为内容服务的,内容才是电影的核心价值体现。《贫民窟的百万富翁》的导演丹尼・保尔的经验是:“不要刻意为奥斯卡拍片,多拍一些表现爱与同情心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