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晚中秋聚会上,收到阮请我写序的《与世界领袖对话》。我打开厚厚的书稿,立刻被吸引住了。作者到的地方,我全到过;采访的人,我大多见过;对话的主题,我大都关注过。阮看得深,写得细,想得远……有了兴趣,就有时间。晚餐后我过了个无眠的中秋夜,到凌晨一口气翻完。今早便在飞往东京的国航班机上写读后感,想以此充序。
“这个中国我是爱定了”
在40多年的外交生涯中,无论走到哪里,我最眷恋的是家乡和祖国。阮次山此书最能引起我共鸣的是他在香港说的那句话――“这个中国我是爱定了”。他“与世界领袖对话”时,牢记中国人民的关切,立足本职,把对中国的爱化为有效的专业活动。
台湾问题关乎中国的核心利益。他专访美国原国务卿鲍威尔时提了6个问题,前5个全是涉台问题,而且开门见山,穷追不舍。他得到了较明确的回答:美国“只有一个中国”的政策很清楚,台湾没有作为一个国家的主权……
阮在采访手记中写道:作为新闻工作者,他有时也成了“推手”,有“参与历史的兴奋”。他理解中国极其珍视同邻国和发展中国家的友好合作,采访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时问题简短又具体:如还想得到中国更多的帮助,你希望有哪些方面的帮助呢?总统答:中国每年向阿出口4亿美元的商品,我们也希望阿富汗的商品能在中国出售……中国政府的援助是所有外国援助中最到位的。
最大的善良是和平
当“中国威胁论”甚嚣尘上,他采访了我的朋友、原外长、84岁时出任以色列总统的佩雷斯。后者坦言:我相信中国是热爱和平的国家,中国有许多大事要做,但绝不包括战争。中国可为全球带来和平与希望。
采访日本首相安倍晋三时,阮坦诚地、婉转地表示希望日本领导人不再参拜供有14个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安倍也婉转地作了建设性回应。
深刻的本质是真实
记者的水平体现在提问的简明、犀利和得体上。阮次山的采访注重追根究底,报道深入浅出。看得出,他是与时俱进,联系实际的。
专访老挝总理波松时,阮态度谦虚,但也不回避敏感问题,先问:老挝搞社会主义,公务员薪水低,怎样才能维持公务员适当的生活水平呢?波答:公务员都有一些田地和庄园。阮追问:有第二职业会不会导致贪污腐败?波又花时间作了很好的解释。适当而执著的问题才可能得到中肯的回答。
采访原居中国哈尔滨犹太人后裔、以色列总理奥尔默特时,阮详细询问奥尔默特访问哈尔滨的印象、感受,还引出了一段有趣的话:中国领导人管理一个13亿人口的国家固然不容易,他身为700万人的总理也不容易,因为每个以色列人都认为自己是总理。深刻和幽默的本质是真实,记者的基本功就是挖掘和展示真实。
功夫下在采访前
阮次山在采访报道前的辛勤准备工作成就了他高效的采访和翔实的报道。
他采访马来西亚总理巴达维前仔细听了他的最新演讲,了解了他作为一位虔诚穆斯林的生活习惯以及作为一位政治家所关注的问题――包括环境问题、人民币问题等,所以对话才那么流畅。
他在采访蒙古国总统恩赫巴亚尔前,就了解了这位总统对蒙古族史诗和英国文豪狄更斯作品的爱好。在采访菲律宾总统阿罗约前,他已熟知总统丈夫及其3个子女的工作和学业情况。
采访英国首相布莱尔前,他逐字阅读了有关胡锦涛主席会见布莱尔的报道。采访孟加拉国诺贝尔奖得主、经济学家尤努斯前,他专门研究了孟加拉国现状,发现“穷人的尊严就是他们的担保”,而西方银行家是“晴天给你送伞、雨天把伞收回”的那种主儿。为采访俄罗斯总统普京,他的准备工作更为周到,甚至知道普京的女儿在学中文,这就使对话有了新的切入点,更丰富和融洽……
一般来说,付出多少辛劳就会收获多少成果。
祝贺并感谢作者和上海人民出版社,这本书值得一读。
2008年9月15日(中国中秋节次日、日本敬老节)北京飞东京途中
(本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