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岳文艺出版社最近出版的石英先生的诗集《走向天安门》,是一部充满文学意蕴的诗集,尽管只有72首抒情短诗,其内容重量和诗美艺术却使我爱不释手。
一部文学作品是否能震撼人心,从根本上来说是由它的具体内容及其达到的深度决定的,诗也绝对不可能有例外。这部诗集的可贵之处,在于它的内容大致概括了从
于是,他向开掘求深度,写出事物的精髓和本质。如《寻找井冈山》,略去了极为艰苦而又惨烈的战争经过,诗句直抵“寻找”的深意和价值:“终于在黄洋界找到了俯视全国的/制高点;在茨坪的窗前/麻油灯和淡淡的墨香/映出八个毛体大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假如没有那历史性的找寻/井冈山可能至今还在静卧/至多是一处还算不错的景观”(诗集7―8页)。这种诗性的表述,使我对井冈山的认识突然深入了一层,眼睛为之一亮。好诗的抒情形象是大于思想的。这里的“寻找”,也是整个中国革命的寻找,是对马克思主义如何与中国革命实际相结合的寻找。找对了,就会走向成功;找错了,就会走很大的弯路甚至失败。“寻找”的哲理和诗意,对我们今天以至将来都不会过时。他向细节求深度,写出英雄人物的理想和无畏。如《刘胡兰》:“当时阎锡山在太原/蒋介石在南京/他们在五万分之一的地图上/也未必能找到这个小小的村庄/但当铡刀下落的刹那/似觉陡然地震/一个农村姑娘的目光/逼视着太原、南京的落日”(诗集88―89页)。这种反客为主的手法,把悲壮的刑场就义写得顶天立地。六十多年来,写刘胡兰烈士的诗很多,但写出这种境界的是石英先生。
革命烈士的奉献精神及其实践就是人间最好的诗。如果没有他们浴血奋战,《走向天安门》的路不知要漫长到何时。因而,准确、深刻、生动地写出他们的诗意所在,是文学特别是诗歌义不容辞的责任。石英先生在拜谒杨靖宇烈士塑像时,不仅联想到当时战争的惨烈――“仗打得只剩一人一枪”,断粮的危急――“草根和树皮都已吃光,肚里/只有棉袄里的烂棉絮”,还联想到杨靖宇革命斗志高如天的时代背景和心理活动:“全中国四亿五千万同胞,都和他/在一起,只不过在此时此地/他作为他们意志的代表,一个人/宁愿将漫天风雪披在身上,一个人/将白山黑水的苦都嚼在口里/他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初最富有的人/――拥有一切不屈的人民的心声”(诗集134页),而且看到来拜谒的游人纷纷站在塑像前照相,发现“人间正气最喜与他合影”,“四面八方的新鲜空气都向他涌来”(诗集134―136页)。这就把“我”对杨靖宇烈士的影像也延伸到了继往开来的当代人,使我分明地感受到,革命烈士活在人民心中,就站在游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