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秀镇张家坪新村重建效果图。新华社记者汪永基摄
600多天前,川之北,国有殇,一场八级地震使得“天府之国”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大灾如大考。
600多天来,真情涌动,大地春回,致残的7000人重获新生,无家可归的500万人安居乐业,掩埋了近10万人的土地上,神奇的种子已生根发芽――地震既检测出灾区人民坚韧不拔的意志力,也检验了全体国民的凝聚力,更表现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在危难时刻的优越性。这一切,不仅使灾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灾区群众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从长远看,它为整个中国“三农”问题的解决提供了新的思路。
启示一: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树立了标杆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南北东西风格各异,特色各具,但这次灾区新型农村的建设确实有全国性的标杆作用。
赴灾区前,跟汶川的朋友龙治联系,说想了解村里重建的情况。他在电话里神秘地说:“老郑,我只能说建得很好,绝对可以做全国新农村建设的样板,但到底多好,还得眼见为实。”一句话,吊起了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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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建新家园携手创奇迹 |
“我们村现在可是汶川灾后重建的标杆村喽。”老街村的曾廷刚一脸幸福的笑容。走在街上,他给我一一介绍:这是村里的文化娱乐中心,这是平时活动的小广场,那边有几家农家乐……阳光暖洋洋地晒在身上,跟遇到的乡亲打着招呼,听着街上四面鼎沸的人声,感动在心中涌动。参观完村子,老曾又拉着我到他的新家,是临街的“联排别墅”其中的一家,“你看,这可都是广东东莞的援建队伍请来的大专家设计的,钢结构,最高可抗8级地震,又好看又安全!”进得门去是60多平方米的大客厅,窗明几净,客厅里放着一个大彩电,说是前一阵子家电下乡的时候买的,“政府给我们补助的多,这么大一个彩电才几百块钱!”
和老街村一样,在汶川县水磨镇“老人村”,广东佛山市援建队伍日夜兼程的劳作,留给当地群众的不仅是建好的家园,还有规划好的未来。一个多月的走访调查,一个专业团队的规划设计,一年多的辛勤劳动,使这个新建好的“中国最美丽羌城”旅游资源得以整合,住进禅寿老街的村民不愁未来没有出路。而佛山援建组投资350万救活的茶业,已经让当地农民尝到了收获的甜头――如今,水磨镇茶叶年生产量达450吨,为地震前的6倍,茶业的发展带动了映秀水磨、漩口、三江三个镇数千户茶农生产致富。
在灾区农村,一遍遍感叹:灾难连着奇迹!地震一瞬间毁掉了半世基业,重建600天实现了新农村建设的跨越。生产发展、生活宽裕、乡风文明、村容整洁、管理民主,这不就是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景象吗?
启示二:加快了农村城镇化的步伐
温家宝总理在视察“北川新城”的规划设计时说:“你们将来建的‘北川新城’,是一个小城镇,应该体现‘安全、繁荣、宜居、特色、文明、和谐’。”漫步于映秀镇渔子溪村,一眼望去,白脊青瓦,雕梁画栋,古城之风迎面扑来。总理当初的设想正在实现,这片土地正践行着中国特色城镇化的道路。
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历程表明,一个国家和地区的经济全面进入工业化阶段后,农业人口必然不断向城市和非农产业转移集中,从而农村逐渐实现城镇化。达州通川区区长陈文胜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将一个农民变成一个市民,需要可观的收入。但这个农民变成市民后,可以带来更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益，从而拉动城市发展。地震后,许多房子倒了,山塌了,当地农业和非农产业都成了零,正是由于借助“一个省份对口一个重灾区”的援建契机,加大农村基础设施建设,从而撬动了灾区群众的致富梦,打下灾区经济腾飞的坚实基础。
“援建不仅要解决救急,更要解决长远;不仅要解决民生,更要解决发展。”杭州市援建青川县竹园镇指挥部副指挥长王祖兴这样告诉记者。通过援建,原来点状分布的村村寨寨变成了线状相连的小城镇。一位老大爷掰着手指说:“原来,要翻两座山,趟五条河,走将近两个小时,才能从我们老镇走到新区。现在,你看面前这条大路,我走个来回都不到一小时,真心感谢杭州市帮我们修建了这条路啊!”一条由杭州市援建的碑梁路不仅方便了百姓的出行,也让农村直接受到城市辐射,从而走上了城镇化的道路。
如果说援建工作是自上而下的城市化,那么在基础设施完备、交通畅达的情况下,农民便会自发主动地走向城市化。震前和震后前往四川的所见所闻让我深深感受到了这种变化:震前,记者曾前往九寨沟旅游,需要在汶川或者茂县住上一个晚上,由于都是七零八落的村寨,大多游客都是脚步匆匆、稍作停留便继续赶路。现在则大不一样了,通过援建,岷江两岸的小村小寨建成了小镇,大多已是移步换景,有许多村寨都规划成了5A级的风景区,古戏台、古书院、古牌坊……不用挽留,游客便会停下脚步,看一看风景,尝一尝美食,品一品人文。在绵?,记者和同行者坐在河畔的农家乐小店里品尝当地的特色豆腐。“大禹故里,西羌门户,这就是绵?最宝贵的发展资源。把灾区百姓的住房修好了,可以解决安居,而如果把当地的资源开发成产业,就可以解决乐业,这两样工作,我们都要抓。”珠海援建绵?工作小组组长陈仁福说。与震前相比,老百姓已经不再安于现状守住那一亩三分地,而是主动融入到新农村建设中。
援建工作不是钢筋水泥的简单堆砌,而是着眼长远的涅?重生;不是简单的输血扶持,而是授人以渔的自我发展。
启示三: 促进了灾区群众思想观念的转变
地震中,绵?镇岭岗村的房子全塌了,水源也没了,后来山上的22户人家全都搬到了山下的板子沟村。当记者再一次遇到了绵?镇岭岗村的马绍武,他一见面就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连讲了“三个学习”:“从山上到山下,我们有了很多邻居,人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今后邻里相处需要我们重新学习;在山上,接触的人少,现在下山了,离县城也近了,虽然城乡差距还比较大,但压力也是动力啊,我们要多到城里走一走、看一看,学习他们先进的东西;山上缺水,卫生条件不大好,现在我们下山了,也安上了自来水,还要向城镇人学习卫生方面的知识。”正在这时,站在一边的老马的小儿子插话道:“现在我们学校的条件和城里一样了,不好好学习真对不起这么好的环境。”老百姓朴实的语言深深打动了记者,我在想:现在也许只是少许变化,十年二十年之后,等城市、农村一样繁荣了,这次的统一规划、集中居住,有可能就是一个变革的里程碑。
“现在来我们这里旅游的人多了,开一家有民族特色的饭馆还是很有市场的嘞。”坐在家门口,茂县太平乡杨柳村的村民白万锭乐悠悠地说。这位有远见的山里人是杨柳村第一个接受集中居住的村民,而住进新家后的他脑筋转得也最快,震后不久就在村里开了一家羌族饭馆和客栈。他告诉记者,自从集中居住后,他再也不像过去那样独门独户、懒散自由了,而是交了不少朋友,没事就找他们聊聊,从中悟点道道。
在古色古香的汶川县水磨镇禅寿老街采访。禅寿老街27号的胡玉忠一边亲自为记者泡茶,一边说:“水磨的水本来就好,现在让水厂一净化,泡出的茶更香,不信您尝尝。”接过茶一品,果然沁人心脾。自从佛山市援建的禅寿老街落成后,胡玉忠就开了家“禅寿山水茶馆”。“守着茶馆,万事不烦,哈哈!”胡玉忠开心大笑,随着他的笑声往老街上望去,遛鸟的、打麻将的,偶有轮滑少年飞一般掠过。邻村马家营村的张鹏打算在春节后,买一台10万元左右的小汽车开出租。闲暇时,29岁的他常带着3岁的女儿张佳媛在老街上观看历经巨变的水磨镇。
这还是我来过几次的四川农村吗?看着一个个富有现代城市气息的文化活动中心、体育运动公园和林荫草地,我不禁感慨万千。世界上不少先进国家曾经只用了数十年时间就实现了现代化――将农民减少到了15%以下。但中国是一个农民占人口绝大部分的国家,城市化的任务何其艰巨。从浩劫到重生,灾区在悲与壮、痛与爱中迎来了新生。而这新生,必将是一个新的更高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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