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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纬世事 天地人生

2010-08-27 来源:光明日报 作者:曾庆瑞 我有话说

截取周大新长篇小说《第二十幕》中20世纪上半叶从清亡到抗战胜利这段内容改编而成的49集电视连续剧《经纬天地》,以“顺儿”为中心,从女性视角出发,展示了中原古城南阳丝织世家的升降沉浮,恩怨情仇。小说改编成电视剧

,必须进行相应的调整。用编剧周志方的话来说,应该具有一定的历史真实感,“故事的主要内容也从一个在各种政治势力挤压下倍受挫折的小丝绸作坊的苦难史,改为一位民族工商资本家艰苦创业,借助‘仁道行商’的理念经过险象环生的商战击败‘诈道行商’的市霸,成就一番大业的英雄传奇。”

电视剧《经纬天地》里,对于真善美的歌颂,聚焦在对于崇高道德、仁爱精神的礼赞上。主人公尚达志开篇回答盛谷梁就《四书》提问认定《四书》只有一个“仁”字,就是创作者有意为这部电视剧的精神内核点题。随后,几乎可以说,一个“仁”字贯穿全剧,给尚达志这个角色做艺术造型,定位就是“一个骨子里浸透了仁爱精神的道德模范,永远把对道德的追求看得高于对利益的追求”。借助于一种“仁”道“仁”德的坚守与践行,尚达志成了“商人中最可贵的那一小部分的代表”。基于这样的感悟,这部电视剧的编剧把全剧的思想主线定格在“对‘仁道’的弘扬”上,意在“期许和呼唤工商界的道德良心”。全剧的叙事主线则是,原本每天都在金钱的诱惑间行走而要逐利的商人,在义与利之间面临取舍抉择的严峻考验,尚达志的“仁道”的兼爱价值观和楚陶朱的“诈道”的唯我价值观之间不断冲突碰撞。即使剧中不可避免地要大量描述商业智谋,几个回合几次高潮下来,也要让人信服,最终决定胜负的也不是智慧,而是道德良心。

基于这样的把握,我们看到的果然是在“仁道”与“诈道”的较量中倾力演绎的人性的真善美。尚达志智力过人,又心胸博大,悲天悯人,厚道宽容,永远把道德良心看得比什么都重。他商场成功的最根本原因就在于他厚德载物。在他的对手楚陶朱眼里,那德行之厚都到了傻的程度。他生活里的两个女人,顺儿集中了传统中国女性的全部美德,盛云纬则为了对尚达志的爱而甘愿牺牲自己。父亲尚安业辛勤本分,忠厚老实,对客户对伙计非同一般的和善真诚;母亲达志娘和顺儿情同母女的婆媳关系,和梁敬九、儿子的互动关系,也都表现了有别于人的真诚善良。其他,如尚达志的叔辈、忘年交兼商战指导秦淮河,患难之交的虽盗贼出身却有一身好武艺的栗温保及妻子草绒,以尚达志为师、披肝沥胆为立世报仇向师傅报恩的玉凌风,尚达志的挚友、为人正直、急公好义、一身侠气的秦少杰,熟谙丝绸经营之道、智略过人的尚吉利账房先生吕寿等等,都凝聚了“仁道”、“仁德”、“善行”、“义举”为人处世,集人性的真善美于一身。和这相对立,这部电视剧塑造了集“诈道”、“诈德”、“恶行”、“恶举”于一身的楚陶朱。这是本剧的恶人之首。此人极度自私,奸滑阴险,厚黑无耻,虽然精于市场经营,却不改一身奸雄气质。和楚陶朱一个营垒,一样德性,剧中还有诡计多端、性格多疑的江湖巨骗祝家山,外表道貌岸然、内心阴狠毒辣的小人石佛镇大织绸作坊主宋文厚,以及宋文厚派出的卧底、欲置尚吉利于死地的乔家富,勾结楚陶朱想尽办法陷害尚达志的南阳巨富席蕙荪,当然,还有那个先是绸商后是侵华日军军官、和楚陶朱臭味相投的日本人细川。电视剧是人的艺术。《经纬天地》把这些人物塑造得个性鲜明,性格各异,有声有色,形象生动,艺术上就是成功了。

我们看到,这部电视剧演绎的不仅仅是尚达志“仁道”经商、和谐处世的道德良心的历史,更是中国民族工商业发展的历史。尚达志这个艺术形象客观上具有的公众审美意义,已然超越了本剧文学剧本作家周志方主观上的美学思想期待,从道德良心的原点升华为民族历史的范畴了。尚安业、尚达志还有尚家第三代尚百合和他们的“尚吉利”,每一步挫折或者发展,都跟这段时间里的天下、国家和南阳府的重大事件紧密联系。可以说,正是这种关联,使得《经纬天地》这部电视剧有了强烈的时代精神。而这种时代精神也正是中国民族工商业发展历史的具体例证。在近现代中国,我们的民族工商业经历了艰难的发展过程。从晚清洋务运动开始,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帝国主义列强无暇东顾,我们获得了一个发展的黄金时期,以纺织、面粉和火柴等轻工业为主,有了长足的进步,而后,历尽外祸内乱的艰难曲折道路。惟其如此,这种发展具有了悲剧性的史诗意味,而《经纬天地》就是这种悲剧史诗的生动写照。本剧总制片人马润生将本剧的风格定位为“通俗的史诗品格”。他的阐述是实事求是的:“本剧所表现的人物是从基层出身的兼具普通民众和英雄人物品格的中间人,既是有血有肉的平民,也是大义凛然的英雄;本剧所叙述的故事既有令人震撼的壮举伟业,更有平实质朴的生活气息。史诗意味指本剧大时代的背景,大跨度的故事,‘仁道’战胜‘诈道’的宏大主题,以及其凝重、悲怆、深沉的叙事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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