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小孩几乎成了她们这一行的标志。李志红摄
编者按：今年一季度，北京市公安局石景山分局和八宝山派出所加大力度清理整顿玉泉路地铁周边包括鲁谷路的光盘黑市，每天抽出两个民警、两个保安、两个联防队员组成的治安小组，对玉泉路地铁周边地区、大中音响城进行专人专车巡逻，清理整治。在这一地区的整治过程中，就收缴盗版、淫秽光盘1万余张，教育谈话贩卖盗版、淫秽光盘人员890人，作拘留以上处理25人，其中刑事拘留4人。尽管分局到派出所做了大量的工作，但是受限于对贩卖盗版淫秽光盘处理的法律原因，这些人越来越狡猾，打完就跑，跑了又来，有的即使是刚拘留过，出来后仍重操旧业。
日前，记者又多次暗访了石景山区鲁谷路地下光盘市场。与一些地区的散兵游勇不同，鲁谷路的光盘兜售简直称得上大兵团集中包围战，而且黄碟的种类更是令人“大开眼界”。
在地铁站出口被围
4月12日，记者从玉泉路地铁站南站口出站，还在出口的电梯上，记者就看见有两个中年妇女站在出口处不停地向往外走的人低声说些什么。
记者到门口时，其中一个靠近记者，低声道：“要光盘吗？”记者佯装要买，问：“有什么光盘？”见记者脚步放慢，她马上说：“什么样的光盘都有。”顺着记者往外走的步伐她把记者推到出口旁边的一棵小松树旁，从怀里摸出一摞光盘，“看，什么样的都有，随便挑。”记者看她摊开在手中的那些“光盘”，包着光盘的封纸上印的尽是些不堪入目的淫秽画面和挑逗的字眼。她翻弄着手中的光盘，挑出几块递给记者：“这几块绝对好看。”记者推开她递过来的光盘，问她“多少钱一块？”“10块钱，你要多少？”“5块钱一块行不行？”“5块钱你上哪买去？不可能有人卖给你。”说这话的声音和刚才的不一样，记者抬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另外4个同样年纪的妇女围了上来帮着说话，其中两个还各自抱着一个小孩。后据了解，抱小孩是她们为逃脱执法人员很重要的工具，而且有的孩子甚至不是她们自己的。5个人把记者围在了地铁出口处，拿着碟的那个妇女还是不甘心，一边挥舞着手中的碟把那些印着淫秽画面的封纸不停地给记者看，一边说：“你真心想要，这3块拿去，给25。”记者以价太高为由不买了，拨开她们冲出包围，才走几步，就又被几个同样的人围住，“要光盘吗？我这有更好看的。”“不
要！不要！”记者连忙走出这块“是非之地”。
在路口的拐角处，记者停下来观察了地铁出口附近的情况。发现在这块并不大的地方，足足聚集了不下15个类似记者刚才碰见的卖黄碟的中年妇女。她们基本在30到40岁之间，有的还抱着小孩，就在路旁不停地向路人问“要光盘吗”。一见有买主，她们便在光天化日，在路人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些印着淫秽画面的光盘掏出来让人挑选。
鲁谷路遇绿毛衣
从地铁站出来，穿过一个花鸟市场，就到了鲁谷路308路公共汽车站。路上又有几个妇女问记者要盘吗，顺着站牌往西走，就是鲁谷路。
穿过马路，记者沿着鲁谷路的南边往前走。走出还不到50米，一个穿着绿毛衣，留着短发，年龄在30岁左右的妇女从旁边走过来。“要光盘吗？”“有什么样的光盘？”记者边走边问。“到边上看看吧！”这个中年妇女返身抱起一个小孩，那小孩估计也只有3岁，领着记者往路边的一条小巷走去，在小巷里走了大约十几米，她让记者在一个小院门口等着，自己往前走了几步拐进了一个墙角。一会儿，她从墙角走了出来又把记者领到院子里面的一个小屋边。中午，院子里人很少，横在空中的铁丝上挂着几条床单，偶尔有人说话的声音从窗户里面传出来，墙角里头也有人走动的声音。这个女人放下抱着的小孩，从衣服里拿出一把用橡皮筋已经绑好的碟片给记者看，这些和记者在地铁附近看到的黄碟大同小异，淫秽的图画，挑逗的文字。“你看吧！什么样的都有，古装的，现代的，中国的，外国的，单片的，系列的……”记者随手翻了翻，“全裸星期六”“活塞式运动”“百万雏妓下江南”的字样赫然入目。她递给记者一本叫“风流才子纪晓岚”的五碟装连续剧，说：“这是纪晓岚的，连续剧，古装的，是有情节的……”
记者装作要买的样子，和她谈了起来。
“你这碟质量行不行呀？”
“不行包换，你过来找我就行了。”
“我过来谁知道你还在不在呀？”
“你笑话，我哪天不在呀！这些天风声那么紧我都在，你还担心我跑了？”
“你们卖这个不怕有人抓你们呀？”
“逮着罚得可厉害了。你要不要呀？”她不愿意再说下去，催记者赶快掏钱买。
“5块钱行不行？”
“5块钱！一分钱赚不着，谁卖给你呀！不买就算了。”她抱起小孩，收起碟转身就走。
在记者和她的谈话过程中，有几个可能是住在院里的人从我们身边走过，也只是斜眼看了一下，似乎已经习惯了。
在丰业红家具城
回到鲁谷路，继续往前走，记者发现路的前段人还不多，基本上是分散各自为战，所以对她们记者没再理会。大约又走了200米，在一个叫丰业红的家具城门口，有一块水泥停车场，四周站了不少东张西望、抱着小孩的妇女。记者估计这也是一个卖碟的地方。
果不出所料，记者刚走到停车场口，“要光盘吗？”一个长头发看上去还比较年轻的女人走了过来。“有什么盘？”记者随口问她。她拉着记者就在停车场旁边的水泥墩上背对着马路面朝着家具城的入口坐了下来，从衣服底下掏出一把碟递给记者。在记者背后走的人可能看不到她递给记者是什么东西，但是对于家具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来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完全暴露在他们的眼底下。记者没有翻看碟片而是直接问她：“多少钱一块？”“都是10块。”“什么呀？前边那些人自己都说8块。”记者故意唬她。“她们那是什么碟，我们又是什么碟，你别信她们的话。”“你们不是一起的吗？”记者反问她。“不是！她们是安徽的，和我们河南的不是一起的，我们就在这边卖，不敢过去的，我们过去那边的男人会打我们的。”话里她们似乎还有划地为界各据一方的规矩。“那你的碟质量怎么样？”“绝对可靠，不行拿回来我给你换，都是做生意的，我也想多一个客户嘛！”“那我再来了上哪找你去呀！”“我们天天都在这里，早上八九点钟过来，天黑以后才回去，中午饭都是在这里的小饭馆吃，我们都卖了几年了。”对于记者的疑问，她似乎有点情绪，越说越激动：“你来了要是没见到我们，你就问这个菜市场卖菜的
人，我们卖了几年他们都知道我们。”
在记者和她的谈话过程中还有一个小插曲，另外一个抱着小孩的妇女冲过来打断我们的话，指着她骂，原来是和我谈话的那位妇女刚才把碟卖给了她的一个客户。记者表示想向她大量购进时，她说可以带记者去她们的地方挑选，也可以在她们的机子上试碟。只是因为那天那个试碟的人没有回来才没去成。
藏碟之地
快回到308公交站牌的时候，那位穿着绿毛衣的妇女又找上记者，她并不在意和记者砍过价而没做成生意，主动表示按记者开的价可以给记者碟。这一次她领着记者穿过了那条小巷，一直走到一个破木棚边，在破木棚的“墙根”，从里边掏出一个白色的破塑料袋子，在里边摸索了一阵，掏出了碟片。此时，从另外一个屋里走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后边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老太太朝我们喊道：“谈好了就快走，别呆太久，有人来抓你们。”记者问卖碟的妇女：“这不是你们住的屋吗？”“不是！”她给了记者一块碟片，走到了另一个地方，把那个破塑料袋塞到了一堆木柴底下。在她去藏碟的时候，她那个3岁的小孩就站在记者脚边，睁大眼睛抬头望着记者，手里拿着一本蓝色的小书。记者拿过来一看，第一页上就印着：“信息天使：霸王春，20分钟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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