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来平生很少对人拍桌子,但决策南昌起义时,他却有过这样一次激烈的举动。
7月27日,周恩来由武汉秘密来到南昌,住在朱德的寓所。当天,在江西大旅社(今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党的前敌委员会正式成立,由周恩来、李立三、恽代英、彭湃等人组成,决定7月30日晚上举行起义。
正当起义准备工作紧张地进行时,29日早晨和中午接连收到中央代表张国焘发来的两份急电,称暴动宜慎重,无论如何要等他到后再决定。这时起义已经处于箭在弦上的关键时刻,周恩来和前委其他成员商议后决定:“暴动决不能停止,仍继续进行一切。”
30日早晨,张国焘赶到南昌。前委立即在江西省立女子职业学校召开扩大会议。这所学校是周恩来和前委的办公地点,代号“炮兵营”。会上,张国焘歪曲中共中央和共产国际的指示,企图阻挠起义的发动。他提出:起义如有成功的把握,可以举行,否则不可动;应当征得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张发奎的同意,否则不可动。他的意见立即遭到与会者的一致反对。李立三一听就急了,对他说:“什么都预备好了,哪里现在还讨论。”周恩来则明确表示:“还是干。”恽代英、彭湃、谭平山也都主张继续干,“暴动断不能迁移,更不可停止”。
张国焘一看自己的意见受到如此强烈的反对,便搬出共产国际来压大家,声称这是国际代表的意见。温文尔雅的周恩来听着再也忍不住了,大怒道:“国际代表及中央给我的任务是叫我来主持这个运动,现在给你的命令又如此。我不能负责了。我即刻回汉口去罢。”说话时气得拍了桌子,异常激动。恽代英更是愤怒地说:“现在,南昌暴动一切都准备好了,忽然又来了什么国际指示,阻止我们的行动。我是誓死反对的。如果你再动摇人心,就打倒你!”激烈的争论持续了几个小时。因为张国焘是中央代表,不能用少数服从多数来决定,起义只好暂时搁置。谭平山十分气愤,大骂张国焘“混蛋”,在会后又主张把张国焘扣押起来,甚至杀掉。周恩来及时制止了这种作法,说:张国焘是中央代表,怎么能绑呢。31日早晨,前委再次开会,又辩论数小时之久。在周恩来等人的坚持下,张国焘不得不表示服从多数意见,同意起义。周恩来当即签发作战命令:“为达到解决南昌敌军的目的,决于明日4时开始向城内外所驻敌军进攻,一举而歼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