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星期一,有大雾。
今天我们乘旅游列车前往郑州。
我坐在苏吉特·帕塔的对面。他蓄长发、戴发梳、佩短剑、戴铁手镯,虽然没穿短裤,但长衫至膝。据说这是锡克族人的传统装饰和打扮。他性格开朗、直爽、透明、坦率,我请他讲讲自己的婚姻与家庭。
他清清嗓子,说:“我到28岁才结婚,是包办婚姻,农村姑娘。”“你大学毕业,为什么娶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村姑娘呢?”我问。
“我们锡克族风俗习惯是父母做主,不允许自由恋爱。虽然包办婚姻,但她非常爱我,我们结婚的第3天,她还为我大哭了一场。”
“为你的什么事?”
“她说我将要离她死去。”
“有这个事吗?”
他又嘻嘻笑了笑,说:“当时,对我和我的诗,评论界看法不一,争论不休,针对这个情况,我写了一首诗《虽然我将死去》。“她只看了标题,就认为是我的遗嘱,便大哭起来了。”
“你怎么给她解释的呀?”
“这是诗,是虚构,是瞎编的,这样她才半信半疑地停止了哭声。”他说到这,又嘻嘻笑了笑,说:“从这个事情上,我看出她真的爱我了,真的离不开我了。我也真的喜欢她了。”
“这之前,你是否爱过别的姑娘?”王彤问。
“爱过,是我大学读书时期的同学。”
“长得漂亮吗?”
“漂亮。”他说:“每天下课后,我就坐在她必走的林荫道边,等她走过来,盼望向她表达爱慕之情。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三年都过去了,她仍然是轻飘飘地走过来,又轻飘飘地走过去,毫无那种表情,我只好写了一首诗,赠给她的同时,在报纸上发表。那首诗是:
我坐在林荫道边
等待我心中的姑娘
她如一股春天的轻风
轻飘飘地走过来
又轻飘飘地走过去
树叶看到我如此挚爱
牺牲自己
从树上掉下来
代我紧随那位姑娘飞去
落在她那长长的美发上
姑娘不领情
用手一扒拉
树叶又掉下来
仍多情地
轻飘飘地
落在她那刚走过的脚印上”
苏吉特·帕塔说到这,叹了口长气,接着说:“她大学毕业后,嫁给一位同一种姓的人,去加拿大定居了。后来,我给她写的那首诗有人给谱了曲,变成了一首美妙动听的抒情歌曲,在全国传唱,我也成为著名诗人。她知道此事后,从加拿大给我来了一封信,说:‘你天天坐在那里,目的是为了等我;我天天走过那里,目的是为了看到你。其实我也爱你。但我们不是一个种姓,在那个年代,就是我向你表达了我的爱,也不能有好结果的……’信写得很长,很美,很浪漫。”
“你还为别的姑娘写过诗吗?”王彤又问。
“没有。”
“为什么?”
“其实该给写诗的美丽多情的姑娘有的是,但不能我一个人写,应该留给其他诗人去写,对吧?”苏吉特·帕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