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春日的烛光,很自然地联想到了春蚕。蚕是桑的魂吧?我这样想,桑就成了丝绸。对桑的那份眷恋,使我们更愿意还原为大地上的一棵苍劲的桑树,深藏着春蚕吐丝丝方尽的美丽和勤劳。
桑不会随意涂改自己灵动的线条,更不会让自己从《诗经》起就不变的底色染上尘埃,除非有一把烈火将其燃为灰烬,否则它将坚守到生命最后的一丝一缕。
桑与沧联在一起,就是沧桑。沧海可以变为桑田,但这中间是上下求索的漫漫长路,是需要智慧的点化和灵魂的嬗变,苦难才可以引渡到幸福,沧海才能变桑田。所以我认为沧桑是苦难和幸福的缩影。
它们两个联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人想起古诗或元曲,像“昨日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像“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一样的耐人寻味。
不过有时人们也会把沧桑想象成坐在轮椅上老得哪儿也去不了的一张脸,是经历了岁月剥蚀的人和事,是在荒烟中被弃置的一口老井,自有一种缠绵与悲壮之美。
济沧海的人被风吹浪打,日晒雨淋,与一江狂涛恶浪相搏,江风江浪如一把把刻刀,日夜镂刻在他们的肌肤上,但这却是一个有情有欲有悲有喜的过程,是最令人心动的。
不济沧海的人,便选择了日出东南隅,照我桑梓地,只要劳动就有收成。沧与桑起初是毫不相干的两个因缘,直到历经人间苍凉之后才忽然相互寻找,直至被相互点通灵魂。所以说人世间的情缘要历经沧桑之后,才能看出它的晶莹。
于是我想说沧桑因生命而存在,生命因沧桑而悲壮,所以对生命而言,悲剧与悲壮截然不同,就像我不喜欢悲剧,我喜欢沧桑,悲剧只有泪没有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