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过,襁褓时候,我是在“摇车”中摇大的。“摇车”是家乡叫法,这物件即人们常说的摇篮。上中学时,我曾回乡看过“摇车”,原来是约三尺长、两尺宽,用罗圈围起,衬底是一块薄板或柳条编的板,呈长椭圆形的载体。老屋的房梁很高,挂“摇车”的布带子很长,就这样荡荡悠悠,由母亲看护着,把我摇成了会说话的孩子,有记忆的孩子。
为什么要用“摇车”育儿呢?这个问题,还是不去探究了。我在“摇车”里的啼哭与满足,已记不起来了。但母亲对我的爱,还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她一定是一边望着我细嫩的小脸,一边哼着甜美的歌儿,心中充满期望。那期望,最简单的,大约是没病没灾,快快长大,长大了好好读书,不要再在庄稼地里刨食,到城里做事,娶个俊媳妇,生个胖小子——母亲可还有更多的期望?我至今没有问过。
“摇车”,我关东老家的幼儿“摇车”,大约早已退出了孩童的世界,那系在“摇车”上的我的童年断片,仿佛就在昨天,让我又一次想起母亲,母亲的似水柔情。母亲,你还记得悠着“摇车”哄我入睡时唱的那些甜甜的歌儿吗?好让我把它写进为你吟唱的诗里,唤醒更多的人对母亲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