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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隆疯子真能克隆出人吗

意大利医生安蒂诺里日前声称,由他克隆受孕的3名妇女目前胚胎发育正常——
2002-05-31 来源:生活时报 本报驻罗马记者 穆方顺 我有话说

“克隆疯子”安蒂诺里


近一个时期里,有关克隆人即将诞生的消息,如同强烈的核爆,在国际上引起轩然大波。许多国家的政府和社团都明确反对“复制人类”的任何尝试,认为这是危害人类自身的犯罪行为。科学界的反应则比较复杂:有些人否定,有些人怀疑,也有些人不同程度地表示赞同。虽然赞同的声音十分微弱,却如一股涌动的暗流,挟着科学家们的内在冲动和争当第一的渴望,难以遏止。克隆人的诞生似已成为日渐逼近的现实。

“克隆疯子”连发惊人之语

现年57岁的意大利医生安蒂诺里是这次大辩论中最具争议的焦点人物。英国人叫他“克隆先生”,西班牙人叫他“克隆大夫”,德国人称他为“巫医”,意大利有些媒体送给他一个“克隆疯子”的绰号。安蒂诺里则自称是“不可能(生育出来)的孩子”之父。

今年4月初,美国《新科学家》网站发布消息说,安蒂诺里在阿联酋的一次国际会议上宣称,一名参与克隆人计划的妇女已经怀孕8周,如果不出意外,再过8个月世界上第一个克隆人即将问世。就在这一惊人的消息把世界舆论搅得沸沸扬扬之际,安蒂诺里却销声匿迹了。记者们四处追寻,到他家里、到他开设的妇产科诊所、到“拉普鲁伊”中心,皆无功而返。“拉普鲁伊”中心的全称是人类生殖及不孕症医疗国际中心,由安蒂诺里于1985年创建,他的妻子卡泰利娜担任中心主任。这个中心位于罗马普洛佩乔大街,距梵蒂冈城墙不到300米。罗马教廷一向反对包括使用避孕套在内的一切“非自然生育”,安蒂诺里竟把钉子插在教皇的眼皮下。

人们普遍认为,安蒂诺里的“失踪”只能表明他不愿证实克隆胚胎的存在,于是开始怀疑《新科学家》网站报道的真实性。意大利有不少专家指出,克隆动物胚胎须做大量实验,其成功率仅为几百分之一,克隆人类胚胎的难度更大,安蒂诺里根本不具备克隆人的能力。

最具说服力的质疑来自安蒂诺里以前的合作伙伴、美国科学家扎沃斯。去年春天,扎沃斯和法国女科学家布瓦塞莉埃与安蒂诺里一起宣称要联手尝试克隆人,当即遭到世界主流舆论的猛烈批评和权威科学家们的强烈质疑,其中包括诺贝尔奖获得者杜尔贝克和“克隆羊之父”维尔穆特教授。维尔穆特指出,克隆动物细胞中的DNA的形成方式与正常受精有显著区别,其基因往往出现意外情况,并会导致发育不良和免疫系统缺陷。现在“多利”羊“年纪轻轻”已患上了关节炎,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易患病或死亡,克隆人更将难逃此劫。因此,他坚决反对克隆人。但安蒂诺里断然拒绝所有的批评和质疑,并且称批评者为“贵族老爷”,称维尔穆特为“兽医”。现在,扎沃斯教授也站出来反对安蒂诺里了。他说:“5个月之前,我就已经与安蒂诺里断绝了任何联系。这5个月里,安蒂诺里究竟做了些甚么实验?他需要作出公开解释。”

正当人们倾向于把《新科学家》网站的消息视为笑柄之时,安蒂诺里于4月23日突然出现在意大利国家电视台的一个直播专栏节目里。他言之凿凿地声明:克隆受孕的妇女不是1个,而是3个,其中一个在阿拉伯国家,另两个在前苏联某国,受孕时间分别为9个、7个和6个星期。随后,他又于5月8日在罗马举行的记者招待会上说,该3名妇女目前情况良好,胚胎发育正常。但他不愿透露任何其他细节,对于“究竟谁是3个克隆胚胎的制造者”更是避而不答。意大利法律是禁止克隆人类胚胎的,弄不好,安蒂诺里就可能被逐出医生队伍,失去多年苦心经营而获得的一切,并永远结束其“探险生涯”。

“克隆疯子”的探险生涯

安蒂诺里生于意大利北部弗留利地区,毕业于罗马大学医学系肠胃专业。但他的职业生涯却是从妇产科开始的。上世纪70年代初,他在罗马埃莱娜皇后妇科医院做医助,后来自己先后开设了妇产科诊所和前文提到的“拉普鲁伊”中心。其间,他与英国生物学家费舍尔共同进行人工辅助生殖技术研究,在国际权威刊物《Th e Lan ce t》上发表过两篇引起很大反响的论文,一度被聘为比萨大学和罗马大学的客座教授。他曾经说过,他只视一人为师,那就是1978年制造出世界上第一个试管婴儿的产科专家罗伯特·爱德华。

1988年,安蒂诺里曾经制造一起轰动全意的“丑闻”。他以人工受精的方式,把一位48岁妇女的受精卵子,植入他20岁的女儿玛努埃拉的子宫,并使她成功地怀孕生子。一个十分微妙而又严肃的问题随之摆在了这个家庭的面前:这个孩子与玛努埃拉究竟是怎样一种关系,姐弟还是母子?科学与伦理的冲突演化为日常事务,舆论为之大哗。

此事余波未息,安蒂诺里又给世界一个震惊:1994年,他使意大利一位名叫罗珊娜·科尔特的63岁妇女生下一个儿子,这是迄今为止妇女生育年龄的最高记录。由此,安蒂诺里声名大噪。他的诊所里几乎每天都有来自世界各地、决心以任何方式成为母亲的不孕妇女。截至2001年夏天,他已经帮助1500名“超龄妇女”和不孕夫妇生了孩子。安蒂诺里说,他对其中至少10%的患者没有收取医疗费。每名“超龄患者”的前期检查费用为2500美元,怀孕生孩子还要付5000美元。看起来,安蒂诺里的收入是不菲的。现在,他雇有3名私人保镖,乘坐防弹汽车,不论出现在哪里都会引起人群的骚动。2000年,安蒂诺里还曾参加地区议会竞选,但以微弱票差而落选。

无法回避的挑战

如果安蒂诺里的探险生涯到此为止,应当说他个人的事业还是比较成功的,但他义无反顾地闯入了克隆人的禁区,成为一个将由历史裁决的人物。无论如何,他所说的3个克隆人如果真的诞生,那将是人类历史上石破天惊的事件。

来自各方的批评猛烈、严肃、令人警醒:克隆人不仅违背自然和人性,也违背了由血缘确定亲缘的伦理方式,对现有的家庭关系乃至社会关系构成了挑战;克隆出来的“残次产品”将带来一些社会问题,而人们又该怎样对待这些生命;克隆技术将干扰人类多样性进化,最终危及人类的命运。但安蒂诺里不为所动,他辩解说:“这是不合逻辑的恐惧心态,因为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治疗方法,能够让许多不育男人有机会做自己‘亲生孩子’的父亲。”据安蒂诺里说,目前世界上完全不能产生精子的男子约有1亿多人。

现在,安蒂诺里似乎并不特别孤立。据报道,世界上已经有不少组织和个人在进行克隆人研究和实验,只不过不像“克隆疯子”这般引人注目。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是,在意大利的众多医疗卫生组织中,只有胚胎协会明确表示反对克隆人。

确实,多数科学家都不希望完全禁止克隆技术应用于人类,因为它在攻克遗传性疾病和生产移植器官等方面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目前,已有一些国家支持“治疗性克隆”。欧盟就已拨出专款,从美国引进克隆胚胎的细胞链,研究糖尿病的有效疗法。如果这项研究获得成功,全球亿万患者将不再遭受这种顽症的折磨。最近,“克隆羊之父”维尔穆特教授表示,近期内他所领导的研究所将向政府申请克隆人类早期胚胎的许可证。

看来,“治疗性克隆”在世界上已呈竞争之势。但“治疗性克隆”与“生育性克隆”之间仅为一步之遥。而按照安蒂诺里的说法,两者都是为了治病,他克隆完整的人类个体是为了那些完全不能生育的人们。这样一来,科学与法理、道德、责任的界限被完全混淆了。

如何协调严肃的科学探索与伦理道德观之间的关系,引导克隆人研究走上正确道路,已经成为世界各国无法回避的挑战和必须解答的紧迫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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