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同学来杭州,住在我家里,半夜,屋外有两条狼狗对吠如雷,震醒了同学。第二天同学询问,你们这样的大城市也许养狗?我不知道杭州许不许寻常人家养狼狗,所以我反问同学,养狗不好吗?我说我小时候家里就养过狼狗,四脚着地有孩子一般高,两脚着地则有大人一般高,平时从不哼哼,老远就听辨得出脚步声,也不响,待陌生人近了,呼地扑上去,将前爪搭在来人的双肩上,但不咬人,却把人吓个半死。我怀念这条被人害死的狼狗。
说到狗,同学话就多了。他说他老家那个穷乡僻壤,过去穷得连草纸都用不起,屙完了屎,就蹲在院子地里,嘴里“花花”一叫,长脚狗马上就奔来了。长脚狗冲着白花花的后腚,双腿一屈,就跪下了,兴奋地伸出长长的湿漉漉的有着一股热乎劲儿的狗舌头,哧溜哧溜地舔人的腚,舔到你非得把它赶开为止。因为狗就好这一口。即使舔干净了,也还舔个不停。我问同学有过这种经历吗?同学说有过。我又问那湿叽叽的,肯定难受吧?同学摇头说,你错了,那才叫舒服呢!
舒服?我还是不信地问。
同学就骂我书呆子,他说你没看过舔腚,人舔腚总看见过吧?他说他们单位就有。被舔的人得了舒服,舔的人得了实惠,这就叫双赢。同学说到这儿就忿忿然,他说他本来对狗挺有感情的,但自从参加工作后,就厌恶狗了。我恍然笑道,你小子原来兜着圈儿在说人啊,一定是遇到什么挫折了?
同学这才说他来杭州,就想散散心,他在单位让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