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母从乡下小镇来到城里,见不得城里的菜价贵。“没听说过,青菜卖5块钱一斤,这不赶上肉价了吗?”每次采买回来,我都要多多少少听到她的一些唠叨。老婆则劝导她妈:“妈你可就不懂了,现在人都讲究吃绿色食品,多吃蔬菜水果,谁还吃那么多的肉啊?”
说的次数多了,我岳母好像懵懵懂懂地明白了一个事理:这城里人不比乡下人,青菜比肉好。这天我岳母到菜市场采买,见有大包菜上市,心头一喜。便和卖菜的小贩讨价还价起来,一毛钱一毛钱地扳。我岳母不急不慌,心想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可小贩急了,他还有别的生意要做啊,于是就说:这位大妈你要是把这两筐全要了我就少要你两块钱。小贩本是催着卖两棵了事,讲的也是刺激话。不料我岳母却认为挺划算,两筐就两筐,一过称,80斤。没等小贩发完呆,我岳母一挺身将大包菜背上肩,走了。
下班回家,我看到阳台上密密匝匝摞了六层的大包菜,心中不由大骇,正要说点什么,可一瞧见我岳母那喜滋滋的样子,只好把话吞进了肚里。
于是,接下来炒煮汆炖,餐餐顿顿就自然少不了大包菜。有一天我试探着对我岳母说,妈你下次买菜的时候,不要一下子买那么多,菜虽好,可搁久了容易坏。老婆听出了我的弦外之音,立即狠剜我一眼,鼻子里哼一声,说:别人谁不是进饭店出餐馆吃香的喝辣的,就你一下班只知道往家里钻,还怪起大包菜来了。
老婆永远正确,我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也不能当着老人家的面顶撞老婆啊,一顶那不成吵架了不是。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条件配合我岳母,吧哒吧哒将80斤大包菜送进肚皮里。
此后,无论在什么场合,我一见大包菜便眼睛发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