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听来让人头疼的爱情故事,就发生在我朋友的身上。他的亲身经历告诉我们,连谈恋爱都要当心,一不留神就会使自己进退两难,尤其是对性格如他一样懦弱的男人来说。
我的朋友叫炎,1.8米的个头,大而忧郁的眼睛,无可挑剔的五官,是个典型的帅哥。他上小学时父亲死于车祸,母亲改嫁,他不愿跟着一起去,于是一直自己住。因为不喜欢受约束,职高毕业后自己做些小生意,也挣了不少钱。他结交了不少女朋友,却没有一个能够成为他真正的爱人。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儿都发生在他的身上。英俊使他周围聚集了许多女孩,虚荣心被满足后,炎却受到了伤害,也许害他的正是他自己。
上中学时我就是很多女生追逐的对象,按说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发生在我身上都不足为奇,因为我身边永远不缺美女,而且我也能变着法儿博得她们的欢心。我不停地更换女朋友,甚至同时和几个女友交往。我不在乎左邻右舍投来的夹杂着怀疑和鄙夷的目光,我习惯了这种生活,因为我需要她们的陪伴,一个人生活太孤独了,在屋子里好像连呼吸都有回音,太可怕了。我在不同的肉体和灵魂中游荡,享受着瞬间的快乐,直到我遇上了小梅。
小梅是我在一次和朋友喝酒时认识的,朋友带她来,四目相对时,我们一见钟情了。之后就是频频约会,不久我们就同居了。我每天接她下班,然后出去吃饭,因为我们都不会做饭。我平常大手大脚惯了,一有了小梅就更收不住了,她爱逛商场,我又觉得男人有付钱的义务,所以她要什么我都没二话。就这样我们过了一段还算不错的日子。也许女人都爱慕虚荣吧,小梅渐渐变了,她好像永远也不满足我对她的付出,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了。她家的电话费和手机费都是我付,她家装修也是我出的钱,她的手机常换常新,穿的戴的都是我送的,可她还是经常管我要钱,给她两三千没两天就花完了。我想,不就是钱吗,我想法挣就是了,谁让我喜欢她呢。可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小梅的心已渐渐离我远去。
女人都喜欢浪漫,小梅也不例外。情人节那天她在单位收到我用999朵红玫瑰做成的硕大花篮时,她甜美而又羞涩的微笑又是我最初认识的小梅了。我们手牵手走回家,一路细数曾经的甜蜜,我以为我们可以回到从前了。突然一天朋友告诉我在街上看见小梅挽着一个男人逛街,那男人当然不是我。我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让我在朋友面前丢尽了面子。为了揭穿她的谎言我采取了极不光彩的跟踪手段。当我知道她确实是和一个比我有钱的人好上了时,真恨不得打她一顿。意外的是我还没和她理论,自己先莫名其妙地被人打了。原来是那个男人反客为主,认为是我对小梅心怀不轨,天知道小梅对他说了些什么。
最最可笑的是我,都到这个地步了,旁观者都让我速战速决,你猜我干什么?我在等小梅回心转意。那是我内心争斗最痛苦的日子,我都觉得不像我自己了,以前是我甩不掉别人,现在换成我对别人死缠烂打。我还做了一件让我至今觉得最难堪的事——向她求婚遭拒。那是在和小梅分开一个月后,我决定背水一战。我策划了一个朋友聚会,让别人通知小梅。由于不知道我在,小梅看到我很尴尬,为了打破僵局,朋友们都说说笑笑,还唱起了卡拉OK。酒过三巡,见时机已到,我站起身,走到小梅身边,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盒子,取出我精心挑选的戒指,郑重地向她求婚。小梅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朋友们也都愣住了。这是我下了十二万分决心做出的决定,然而我失败了,我没有打动她,她还是选择了离我而去。她说当初和我好的主要原因就是我太帅了,能满足她的虚荣心。听了这话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就好像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顷刻间又被人摔碎了一样。
我终于下狠心和小梅分手了,分手前我把送她的东西都要了回来,装了一辆面包车都没装下。当时小梅的眼神很诧异,不知她是觉得我不该拿这些东西,还是觉得这不像我做的事,又或是发现我给她的东西的确太多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像男人,其实我要这些东西也没用,但我就是要报复她,让她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我付出的是真感情,是用钱换不回来的。在小梅朦胧的泪眼中,我们的爱情以失败告终。
和小梅分手后,我开始疯狂地挣钱,我相信有钱就有一切。可我万万没想到这一次被金钱打倒的竟是我。
不久我遇到了很久没见面的美美。美美个子很高,很漂亮,是个兼职模特,她一直很喜欢我,所以没有理由地我们走到了一起。美美不像小梅那样爱钱,因为她很有钱,我们合着买了辆车,各自经济独立,我觉得这样很好。
由于“非典”原因,我的生意全停了,美美也不用上班,一段时间以来我们形影不离。跟美美在一起惟一不好的就是没有自由,我和女性朋友打电话时间长了都不行,可她倒是老接到电话就跑到我听不到的地方去打。而且美美的钱好像总也花不完,她的衣服、化妆品都是名牌,她挣的钱远远满足不了她的支出。时间长了我觉得不对,她哪儿来这么多钱?每次我问她都支支吾吾。我以分手相要挟,她才哭哭啼啼说出了实情。原来美美一直和一个香港老板好,老板不常在北京,每个月给她汇10万,当然条件就是来北京的时候要她陪。我恍然大悟,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竟是被人包养的情妇!美美抱着我说,她是真心爱我的,但她又舍不得轻而易举得来的钱,她想挣到100万就收手,这样我们的日子会更好过。我也知道是个男人都容忍不了自己的女人这样,可面对100万的诱惑我竟犹豫了。一瞬间我原谅了小梅,原来我们是这么相像,都是金钱的崇拜者,或许我比她更无可救药。
这两段感情经历使我很颓废,这时在我身边的只有冰。不知为什么,遇到什么事我总爱跟她说,从没觉得难于启齿,她也只是静静地听着,但听完后总会给我很中肯的建议。我们一起聊天、吃饭、看电视,她还会帮我收拾屋子。有时看着她忙里忙外的样子我会有种结婚的冲动,我想对冰表白,可又怕把她吓走,于是我试探着冰对我的感觉。我问冰:“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愿意!”冰干脆地回答。“为什么?”“我可不愿意过一辈子提心吊胆的日子,整天担心你又和哪个女人在一起。”冰开玩笑地说。我收起了笑脸,严肃地说:“我说真的。”“我说的也是真的。”冰笑着说。
我决定用诚意打动冰。一天,我破天荒地把家收拾了一番,把冰约来。冰进家门后用我早预料到的诧异目光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说:“你没事吧?”“我有事,我想你嫁给我。”我郑重其事地说。我拿起冰的手,感觉她的手像冰一样冷。
后来冰走了,我至今还记得她说的话:“你是炎,我是冰,我们在一起会两败俱伤的。你知道吗,很早我就喜欢你了,但每回听你讲的都是和别的女孩怎么样了,你从没在乎过我的感受。不过我还是很高兴你跟我说这句话,只可惜太晚了,我要过的是踏踏实实的生活,你给不了我,我们做朋友更合适。”是啊,我有什么权利要求冰呢?她为我做的远比我为她做的多得多,我真心希望她过得好。
我现在想,如果那时没有冰,我也许又堕落了,至少她让我相信世上真有纯洁的爱情存在,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和金钱相关。我应该感谢她,即使她不选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