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20世纪30年代上海出版的《逸经》文史半月刊记载:那是1924年秋,清室的遗老遗少被冯玉祥的国民军逐出紫禁城后,有人在养心殿等处的几桌上、抽斗内,发现了溥仪“以铅笔书写未加誊录者”,以及他“乱书于墙壁者”,乃为之抄记以存真。我们不妨检识其中的四首:
灯闪着,风吹着,蟋蟀叫着,我坐在床上看书。月亮出了,风息了,我坐在椅上唱歌。 月亮出来了,她坐在院中微笑的面容,忽然她跳起来冲着月亮鞠躬,一面说:好洁净的月儿,菊呢来个哉。 秋风一阵阵的吹在窗槛上,你觉着冷不冷呵?月亮吹于西河,老鸦乐于北树,我叫于书室,大讲演于高堂,八音盒发出长啸之音,使人忘倦。 正月一,宰个鸡,二月二,放个口。三月三,绣褥单。四月四,写个字。五月五,静吃卤。六月六,大汗出。七月七,爱拉稀。八月八,吃西瓜。九月九,狮子吼。十月十,(原缺)。十一月十一,吃个大鸭梨。十二月十二,商人到处买字。
人们从中感觉到的,分明是一个枯涩空虚的精神世界,一颗孤闭颓靡甚至有几许歇斯底里神经质的病态灵魂。
不知为何,关于这些新诗,《我的前半生》无一字提及。(2001.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