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记者路过包头市内蒙古第二机械厂运送垃圾的铁路专用线时看到惊人一幕:奔驰的火车上挂有四节装满垃圾的车皮,每节车皮上约有十数人在疯狂地搜捡,一些人把捡满装好的编织袋扔到车下,路旁等候的人把扔下的编织袋装上早已停在一旁的三轮车上……
铁路值班员方玉山说:“企业每天都有几车皮垃圾运走,在车上捡垃圾的人,找到值钱的东西就沿路扔下车”。
在王老大村记者看到,不少农户门前堆着好几百斤重的大硫铁块和铁屑堆,猪圈和厕所好多也是用耐火砖垒砌的。
在高出周围农田几十米的垃圾山上有上百人在刨挖刚刚倒下的垃圾。66岁的鲁老汉是内蒙古集宁市人,家乡遭灾后他流落到这里,捡了12年垃圾,他用这笔收入在山下的当铺窑村买了房子,帮大儿子娶媳妇成家。有好几户人家靠捡垃圾供着孩子读大学。
鲁老汉说,我们这些在山上捡垃圾的是最末等的人了,厂里每月派人来办一次许可证,收20块钱。垃圾出厂时捡一次,车上让赵家店的人捡一次,这两年又把垃圾包给了一个体户,人家捡完才让我们这些人捡。
一个福建人花50万元从二机厂买下了过去倒下的垃圾山,用磁选机选硫铁。3个月的时间光捡铜就拉了两汽车。和给福建人干活的工人聊天得知:买磁选设备、铲土机大约投入300万元,架电线过来花了7万元。每台磁选机一天从垃圾里选硫铁渣100多吨,一吨卖200元左右。照工人们说的一算账,每天毛收入约4万元左右,成本就是铲土机的柴油钱和磁选机的电费,“买山”的钱不用半个月就赚回了。
记者感叹:这真是一座“金山”,工厂为什么不投点资自己翻拣呢?
从工棚出来,我们顺手捡了一块约摸一公斤重的小铁锭,鲁老汉告诉我们这叫“龟型铁”,一吨能卖960多元。
前些年他们不稀罕铁,光铜、铝就多的是,后来钢铁涨价了人们才开始捡铁。不少人靠这赚钱后,投资开起了炼铁厂。有知情者说,搞磁选的几个福建人更赚钱,在包钢的垃圾点刨出一个亿,这里少说也能赚一千万。
记者困惑了:企业既然经营亏损,为什么还这样大手大脚地浪费?企业有那么多的职工下岗,为什么不组织起来捡自家的垃圾呢?(《广州日报》2001.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