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汉口的记者徐铸城,1936年到达上海时,适逢旧钢笔用坏,不买别的牌子,特地跑到永安公司,花四元袁大头,从康克令小姐手上买了一支康克令笔。
53年后,徐铸城回忆说:“这位小姐的风采,果然明眸皓齿,不负众望。”且“见康克令柜台,顾客独多,盖多为慕名而来”。
如此众多的顾客中,大多如徐铸城那样一睹芳容就了了心愿,唯有一位小开,每天必到。他是一个出手阔绰的好顾客,每天,衣履潇洒的他,走到柜台前,掏出几元钱,从康克令小姐手中买一支康克令金笔,然后回去。天天如此,从不缺席。
在这样的求爱攻势下,康克令小姐终于卸冠,辞职,结束了职业女性的生涯,同倾心她的小开筑起爱巢。
然而好景不长。小开其实早有婚配,而他身为巨贾的父亲,并不认可儿子的婚外情,决计不惜一切代价扼杀这一段事实婚姻。
职业女性自有职业女性的胆识和手腕。当初,自己作了结合的决定。如今,自己安排分手的事宜。既然情缘已逝,不如清醒务实。康克令小姐为自己聘请了上海最响亮的律师章士钊。
章士钊在二十年代曾出任北洋政府段祺瑞内阁的司法总长和教育总长。随后,回上海挂牌受理律师事务。章士钊一生交游广阔,乐于助人。1927年,曾在北京鼎力营救李大钊,1933年又为被国民党捕获的陈独秀出庭辩护。同时他也是上海流氓大亨杜月笙的高级顾问。
有章士钊这样的律师代为出面,还有什么事情摆不平?康克令小姐的这段恋情,以五万元的代价一拍两散。
带着襁褓中的女儿,独自生活的康克令小姐,并没有从此一蹶不振。一段时间以后,度过困难期的康克令小姐,燃起了新的爱情,有了第二次婚姻。而她的女儿,被好心的章士钊夫妇收养,成了日后的章含之。(《文化报》2002.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