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鲁迅在《阿Q正传》中为主人公设计的这个别具一格、寓意深长的名字,本来就有两个读法。鲁迅在小说开头也交代得清清楚楚:“我又不知道阿Q的名字是怎样写的。他活着的时候,人们都叫他阿Quei(即阿gui),死了以后,便没有人再叫他阿Quei了”。由此可见:一,鲁迅不是不知道阿Q的名字“怎么读”,而是由于汉字同音字太多而不知该“怎么写”,从而表明阿Q社会地位极其低下,连姓、名、籍贯、经历等等全不为人知。二,阿Q活着的时候人们都叫他“阿Quei”,死了以后没有人叫了,作者写成文字,拿不准是什么“Quei”,只好写成“Quei”,简化为“阿Q”,按英文字母就可读作是“阿Q(克有)”了。
“阿Q的名字怎么读”的问题反映了由于阅读方式不同而出现的读音变化现象。当默读时,“阿Q”的名字怎么读问题不大。但一旦变成朗读,听者就容易发现,原来“阿Q”的读法在不同场合下应当有所不同。可以说,鲁迅精心设计的这个细节太巧妙,格外有味道。《阿Q正传》之所以能够成为经典之作,有许多类似这样特别经得起琢磨的细节是一个重要原因。(《中华读书报》2002.8.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