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坪坝工读学校集中了少年违法行为的所有类别。一个11岁的男孩,玩耍似的把一个5岁的女孩子溺死在厕所里;8个男孩子和一个女生共同玩“性游戏”……该校自1962年成立到现在,收取学生近2000人,其中包括相当比例的犯罪学生和犯罪未判处徒刑的学生。
有轻微犯罪行为和在犯罪边缘徘徊的孩子,越来越被普通学校视为包袱。在一些没有工读学校的地区,罪错学生被普通学校抛弃或主动脱离学校后,在社会上迅速成长为犯罪的预备梯队。沙坪坝工读学校是西南地区惟一收取问题女生的工读学校,因此吸引了广东、广西、北京、内蒙古等地的家长,甚至香港的问题学生家长也辗转联系。
沙坪坝工读学校书记聂朝华说:“我们剥夺孩子一定时间的自由,是让他们将来拥有更多自由。”工读学校实行强制教育,一年365天,除了学校组织的外出参观游览活动外,他们几乎不能出校门一步。不能打电话,不能随便接见外人;不能和同班级或其他班级学生交流过去的事情。所看到的报纸和电视是经过过滤的;为了避免这些孩子空闲时间可能出现问题,他们比普通学校要多出5节课。老师和学生住在一起,每一个动作受到严密监视。
聂朝华说,工读教育目前面临窘境。我国工读学校最高峰曾经达到150多所,现在仅存的70所学校面临着不同的危机:一些学校被政府取消,一些学校被迫改换门庭。就在重庆市某区,工读学校根本没有编制和投入,已经被改变成可以获得利益的戒毒学校。
工读教育目前存在的另一个严重困扰是,本来许多部门联合起来教育“问题学生”的政策,现在只有教育部门一家在苦苦支撑。在沙坪坝工读学校,公安部门的派员已经缺位。
然而,反对工读学校剥夺学生自由的教育方式的声音,始终存在而且音量越来越大。上海还出现过关于工读学校是否侵害了孩子权利的大争论。反对者认为,孩子在工读学校会越来越坏——坏孩子集中一起,使犯罪知识叠加积累。1992年,唐山市就撤消了“没有必要的”工读学校。
一些效益派认为,毕竟坏孩子少,而政府代价太大。没有必要为了少数坏学生投入,“如果他们变坏,总有法律会收拾他们。”(《南方周末》2003.2.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