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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我怕、我想家,但是……”

2003-04-27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小裴陷入目前的“非典”状态,其实非常偶然。

4月7日早上,她像往常一样去北京大学人民医院上班。当天下午,医院就安排她隔离。因为她接诊的一名腹泻病人被怀疑染上了“非典”。再后来,医院成立“非典”医护小组,她是其中的一员。

她现在的工作和心情到底如何?当小裴刚刚与同事交班,离开“非典”病区准备倒休时,我们拨通了她的手机,电话采访了这位不愿公开真实姓名的白衣天使。

“现在最大的感觉就是累。每天下班后,只想躺下睡觉,连饭都不想吃。”

“我们白班工作时间一般在11个小时左右。早上8点接班后,要一直工作到晚上7点才能交班。如果轮到夜班,工作时间就更长了,晚上6点接班,到第二天早上8点,再跟着查查房,下班时差不多就到上午10点多了。”

“现在我们连吃饭都是大家换着吃,谁有空谁先去吃。”

“每天进入病区之前,都要穿上防护服,戴上专门的眼罩。防护服是密闭的,不透气,穿上非常闷热,像洗桑拿一样,我们常常汗流浃背。眼罩也是每天用含氯的消毒药水浸泡过,熏得眼睛十分难受,像得了沙眼一样。但我们谁也不敢马虎,背后的带子自己系不上,大家就互相帮忙。每天进病区前互相检查,互相提醒,千万别忘了戴什么东西之类的。”

“有一种危机四伏的感觉。我们对这种新疾病很陌生,对它的来源和传播途径几乎一无所知,可以说你在明处,‘敌人’却在暗处,真的很可怕,尤其是这样天天和“非典”病人直接接触。”

“刚开始时,医院的防护设备还没有准备充分。一天早上,我接班时,后勤说昨晚穿过的防护服送去消毒了,还没周转过来,又没有其他备用的防护服。作为大夫,我不能不接班,不能不查看病房,所以我就穿着一次性的纸隔离服进了病区,一直工作到中午。幸好现在我还没有感染迹象。”

小裴讲起这次经历,至今感到后怕。

其实,就是穿上了防护服,并不意味着就远离了危险。

“作为大夫,总得和病人接触。比如,要是病人嗓子疼、咳嗽,你总得让他张嘴说‘啊’吧。这么一‘啊’,病毒就出来了。”

“严重的病人还需要气管插管或气管切开,这时病人的整个呼吸道是直接敞开的,体内的病毒可能瞬间大量释放出来,对近距离作业的医护人员来说,危险不言而喻。”

“即便只是对病人进行简单的问话,距离也不能太远,要让病人感到亲切。这都是对医护人员的起码要求。”

已经被隔离16天,小裴很想家,想自己的亲人。“昨天,我给家里打电话时又哭了,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哭。”

谈起自己的病人,小裴的声音满是关爱。

“有那么多病人,不管是我,还是别人,总需要医生来治疗。既然当了大夫,总不能不看病人吧?而且,不少原来每天在一起工作的同事也倒下了,怎能丢下他们?”

“‘非典’病人开始时都感到害怕,一是担心病情恶化,二是担心会留下后遗症。但他们都对我们比较信任,对治疗都能配合,我接手的大部分患者都在好转。”

非常时期,同甘共苦,小裴和同事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了。“我们相互配合,并肩战斗,可以说是‘生死之交’了。平时都是医生开医嘱,护士来执行。现在没法分得这么清了,医生也常常帮着弄弄氧气管,给病人做些输液检查、抽血什么的。”(《新华每日电讯》2003.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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