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日晚8时,一对年轻的夫妻医生蒋荣猛和护士温炜已并肩战斗在地坛医院抗击“非典”的第一线。
数日前,和他们的同事一起,夫妻两人搬到了宾馆,在离“前线”最近的地方安营扎寨。
“多吃一点。”晚餐时,丈夫小声叮嘱妻子。作为地坛医院第一批进入“非典”病区的大夫,蒋荣猛清楚地知道,保持体力是多么重要的事情。而这一餐饭是从3月26日丈夫进入“非典”病区以来,夫妻俩第一次在外面共进晚餐。
“以前是他照顾我多一些,从他开始进病区,我就买了两本菜谱,变着样给他做饭。”在“非典”到来前,蒋荣猛是家里的好男人,家务活和饭菜都是他来主打,“非典”让他得到了妻子的悉心照料。还是因为“非典”,这一切又暂时结束,经过紧急培训后,温炜也将从高干病房进入“非典”病区。
吃完饭,夫妻俩回到房间内,休息片刻,温炜就要进入“非典”六病区了。
深吸一口气,温炜说:“我还是有一点点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呢?蒋荣猛说,这是他亲身经历的最凶的一种传染病,“我正在考虑我们还是不要住在一起好,这样如果有一个人感染上,至少还可以保证另一个人的安全。”作为一名传染科职业医生,蒋荣猛一直保持着谨慎。
在地坛医院开辟第一个“非典”病区初期,由于病人骤增,两名护士在高强度的工作中身心疲劳,抵抗力下降,不幸染上了“非典”。
“我刚知道这个消息时,大哭了一场。”两名护士中有一名是和温炜同一个病区抽调过去的好朋友,更让她难过的是丈夫也要日日面对同样的危险。“我没有告诉他我哭过,在他面前,我一直是很坚强的。”
十几天前,医院接收了一名50多岁的患者。患者一直认为“非典”的死亡率是40%,情绪非常紧张。当他得知自己的妹妹也被感染上了“非典”时,情绪更是进入失控状态。为了缓和他的紧张心情,医院破例安排了患者的爱人穿着隔离衣进行陪护。当天晚上,病人突然发作,把妻子按倒在床上抡起凳子就砸。
正在值班的蒋荣猛听到声音,马上冲进了病房,死死地抱住了患者。
当他制服并安抚了病人时,才突然紧张地发现,身上只有一层隔离衣——按照规定医护人员必须穿两层隔离衣、两层口罩进入病房的。
好在最终他没有感染上“非典”,更好的一个结局是这名患者也在稍后被治愈离开了医院。
“当时没别的选择,来不及换衣服,我只能冲进去。”蒋荣猛说。
晚上7时40分,妻子在他的注视中上岗了。在地坛医院,像蒋荣猛夫妻一样两人同时进入“非典”病区的还有两对夫妻,他们是李德胜和杜红柳、陈志海和冯亮。他们和北京所有的医护人员一起,站在最前沿的地方,直面“非典”。
(《都市女报》2003.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