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联系采访了几位非典康复者,让他们来说说出院后的经历和心情——
6月3日中午12时20分,记者拨通马莉宿舍的电话,听到的是一个爽朗的声音:“现在我感觉很好,一切跟从前一样,不就是生了场比较严重的病嘛。”她说她刚刚吃完午饭:一盒米饭,两条鱼,还有西红柿炒鸡蛋和炒菠菜。
马莉19岁,是北方交大自动化专业大一学生。4月20日被确诊为非典患者入院治疗,5月31日痊愈出院。按照规定,她要休息两周。
马莉的父母远在宁夏。马莉出院后,学校为她专门提供了一间宿舍。记者打趣:“那不是还跟被隔离一样?”马莉笑起来:“你怎么不这样想:这是在享受单间待遇,多难得呀!”
马莉说,“‘六一’那天,我正在楼下玩儿,远远看到好几位校长和我的辅导员向我走来,他们都过来跟我握手,祝贺我康复。当时我没戴口罩,觉得不好意思。可他们都不在乎,特让我感动,心里觉得特别温暖。”
聊着,马莉忽然冒出一句:“知道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吗?——特别想捐献我的血清,为别的病人战胜非典作点贡献。”
徐师傅今年51岁,是北京某冶金单位的技术工人,经常出差去外地;儿子徐睿(化名),今年大学毕业,刚找到工作。徐师傅一家三口在这次非典灾害中无一幸免,4月22日,徐师傅的爱人永远离开了他们爷儿俩。
说到5月29日出院当天的情形,徐睿记忆极深。“那天是星期四,阳光明媚,中午,大夫护士都出来送我们,并来到医院的院子里,替我们打扫搁了一个多月的车。”
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父子俩开车回家了。
车刚到小区门口,他们就发现传达室门前站了好多人。“大家见了我们都很热情,主动跟我们握手,60多岁的张奶奶也跟着一起,帮我们把刚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往4楼家搬。我跟我爸都感动得不行……”
“妈妈走了,我异常痛苦。但伤痛会随着时间过去,生活还是要继续。更让我感动的是,我毕业后联系好的工作单位打电话安慰我,说等我身体康复了就可以上班了,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
汪女士是一名国家公务员,在外地出差时感染了非典。现在她出院已经一个多月了,仍然在家休息,因为“我们单位说了,让我休仨月”。
“我能感觉出来,大家是怕我上班,我也知趣。刚出院时,我觉得心里挺别扭,人们看到我的神态总是有些怪。倒不是我多心,因为住的是单位宿舍,大家都认识,明明从这条路回家近,偏偏绕个弯。有一次,我正往家走,一个两三岁的小孩跑过来,他妈妈一把把孩子揪走,惟恐躲之不及的样子真让我受不了。”汪女士说,“其实出院两周的时候,我就到医院进行了复查,大夫说,什么事都没有了。”
“和我一起住院的一位病友给我打电话说,在医院医护人员总是呵护着我们,我们受到尊重,可一出院,我们感到从天上掉到地上,这反差也太大了。”(《北京日报》2003.6.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