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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扒英雄”的困惑

2003-06-12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武警西安市消防支队士官刘孝雨,1992年以来在西安业余抓小偷3400人次,是西安乃至全国的新闻人物。但最近他却不得不泪别西安,接受云南元谋一企业家的邀请,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艾滋病小偷”抓破他的脸

5月23日上午9时许,已被部队确定转业待岗的刘孝雨,着便装来到一家菜市场。此前,他听说这里最近小偷挺多。有4个人引起了他的警觉,经验告诉他,他们准是伺机作案的小偷。于是,他不露声色地跟着,转了几个来回后,发现其中一个人将长镊子伸进了一位老人的下衣口袋。刘孝雨大步上前,双手一拉那人双腿,那人“扑通”一声倒地。正要上前将其提起,不料这家伙掏出一把剪刀挥过来,刘孝雨向后闪身,随手抓起防身用的伸缩式甩鞭打过去,将其制伏。小偷的头部受了伤。

刘孝雨报案后,碑林区和平路派出所民警赶到。就在刘孝雨要跨上警车时,小偷突然从后座上扑过来,将他的左肩膀和右脸抓出血道道儿,并扬言:“我是艾滋病患者,你这回死定了!”经调查,此人叫杜兵,是个吸毒者并的确被确诊感染了艾滋病。

当日下午,陕西省艾滋病检测中心免费为刘孝雨抽取了血样。5月26日,血检结果呈阴性,但是否被感染了艾滋病,最终的结论要等3个月后才能确定。省艾滋病检测中心建议派出所将小偷带到附近医院取血样以备检验,或用警车将其送到中心来。派出所没有采纳,他们说,由于这起偷窃案没有受害者指控,没有赃物,因此无法立案,且法律没有规定公安机关可以强制艾滋病患者去就诊。当天中午,杜某被放出,这起偷窃案就这样不了了之。

“5·23事件”引起轩然大波

此事经媒体报道后成为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绝大多数市民对刘孝雨抓贼给予热情肯定和支持,对他的健康状况表示担忧。炭市街许多被刘孝雨保护过的个体户还备好饭菜邀请刘孝雨。但也有人提出疑问:为什么刘孝雨抓小偷时总是被新闻记者“撞个满怀”,是不是沽名钓誉?刘孝雨抓贼没错,但他没有权力打贼。公安机关才是维护社会治安的重要力量,刘孝雨的行为是“不务正业”。

西安市公安局治安局一位负责人指出,公民如果发现有人有盗窃动机,但在没有拿到确凿证据之前,不能想当然地将其摁住。普通公民无权对盗窃分子使用任何管制器材。刘孝雨抓获的“贼”绝大多数都没有证据,公安机关无法认定。

“反扒英雄”进退两难

地处西安市繁华地段的炭市街,是刘孝雨大显身手的“擒贼主战场”之一。刘孝雨1米70的个头,上身着黑色T恤衫,下穿武警军裤,人长得精精干干,身板结实,大眼睛透着机敏和灵气。这位来自安徽宿州农村的战士曾在部队获过五六个嘉奖,获得过三等功军功章。入伍十多年来,刘孝雨一有空闲,就到大街上抓贼。他还抓乱贴“牛皮癣广告”的、打警察的、打普通老百姓的,也配合公安机关抓过卖淫嫖娼的,等等。

“一个公民,碰到小偷行窃,该不该抓?该不该把他送到派出所?”刘孝雨情绪有些激动,“抓贼是不务正业?如果贼让公安机关抓完了,还用我抓?”“我抓住贼往派出所送的时候,他们总是笑脸相迎;可一见报,有人就不高兴,好像我抢了人家的饭碗!”

刘孝雨说他现在“进退两难”:走吧,于心不忍。西安的大多数市民肯定他、支持他;留吧,是是非非的议论,让他也难呆下去。但他说:“不管在哪儿,碰见小偷行窃,我肯定还要抓。”

刘孝雨说自己是个“既让贼怕又让贼恨的人”,“我每天惦记着贼,贼也忘不了我,有好几次,如果不是西安市民鼎力相救,我恐怕早被打残甚至送了命!”(《文汇报》200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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