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要等到夜幕降临,才从云端跳到城市上空,他们喜欢黑暗,在他们看来,在黑暗中偷窃更好一些。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这是个愚蠢的想法,就像认为一辆黑色的汽车在一条黑色的公路上行驶更好一样……他们常有一些荒唐的念头。一想到就要做的事,他们就极其兴奋,相互傻笑起来。没有人能看见他们。一分钟后,他们就会掠过天穹的黑幕,向月亮的方向疾飞。一分钟后,他们就会偷走一颗星星,然后又是一颗……
他们乐此不疲,只要有五个人就行,大家齐心协力,在同一秒钟抓住那颗小星星。星星是不善于自卫的,它们的表现同躲藏在深海里的畏首畏尾的章鱼如出一辙。当它们感到偷星者的爪子抓住它们的表皮,发出嚓嚓的声响时,就会发出一声清脆的怪叫,地球上酣睡的人们就会在床上战栗,孩子的甜梦就会变成噩梦。这种怪叫声,同长着粉红嘴的Lizu r in e在被蓝毛Ch acom ac追赶时发出的声音十分相似。Ch acom ac是一种几乎只有牙齿的动物!众所周知,它们生活在想像世界中的赤道地区。
偷星星的人在黑暗中流动,就像一滴食油落到一口钢精锅上那样。他们需要一颗星星!当他们从天穹上摘下星星时,就像在撕一块丝绸,在高空中钩出一道裂缝。不消几个小时,这裂缝便会愈合,可人类却毫无觉察。那些眼睛成天盯着望远镜的蓄山羊胡子的学者,对于这颗星星的消失几乎不会感到吃惊。
“它死了。”他们想,“真奇怪,如今的星星比从前的星星消逝得更快,可能是缺少维生素……”
于是,他们大笔一挥,就把它的名字从硕大的星座簿上划掉了。他们中没有人会想到,隐蔽在云层中的小偷们会再次发起袭击。
这些小偷,就像日本古代神话中穿黑衣戴面具的刺客那样,将捕获的星星带回自己的巢穴。他们把星星砸成碎片,把它煮熟,将它熔化……接下来,他们用它来做什么呢?
这是另一个故事了。我们现在就要给您讲述这个故事。
火车在旷野里停下来,惊醒了昏昏欲睡的佩吉·苏,她膝盖上放着她的手提箱。
“奇怪!”一位女旅客露出惊恐的神态,喃喃地说,“通常这里是不停车的。”
一个男人立即皱了皱眉头,示意她别吭声,然后,他用一种自以为谨慎的脸部表情,微微动了动下巴,指指佩吉·苏。
“怪事儿。”佩吉心想,“他们好像怕我似的。”
“不是的。”蓝狗心里的声音在她头脑里纠正她说,“他们害怕这个地方,他们强迫自己不去想它,他们努力克制自己,仿佛这地方不存在似的。你瞧!他们甚至不敢朝窗外看一眼。”
蓝狗说得对。在车厢里,人们焦躁不安地翻开画报,放在面前。有些人突然觉得困了,假装在睡觉。查票员在过道上摸索前进,他也是闭着眼睛。(连载一)(选自“魔眼少女佩吉·苏”——《地心蝴蝶》【法】塞奇·布鲁梭罗著接力出版社2003年8月第1版定价:19.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