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维高对儿子宠爱有加,儿子身上寄托了程维高的全部希望。用程维高的话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他事业成功,我也老有所养,我也得益。
靠着父亲这棵“大树”,程慕阳在没有投入过一分钱的情况下,用了不到10年时间,为程家创办了32家海内外公司,公司资产总值数亿元人民币。
程慕阳掘得的第一桶金是程维高“送”上的。1991年,河北省邮电局与加拿大某大企业洽谈引进程控设备项目,河北邮电方面因对方要价太高没有签约。据程维高原秘书吴庆五交待,这一项目的代理人港商韩凤瑞通过吴庆五联系,请时任河北省省长程维高吃饭,并邀请程维高赴加拿大考察。
生意做成了,程维高对韩说:让阳阳(程慕阳)到你那里锻炼锻炼,学学做生意。过了几天,程慕阳就到韩在北京的一家广告公司当了副经理。1993年初,韩把这家广告公司送给了程慕阳和另一个人,程慕阳因此得到45万元的股份。
为了儿子在经商领域快速成长,程维高给儿子请了个老师,就是原河北大野集团董事长卢鹰(已判死缓)。卢鹰的发迹全凭欺骗国家的“空手道”。
程维高在原石家庄市市长张二辰的引荐下认识了卢鹰,并把他约到一家宾馆,听其详细介绍如何搞房地产。程维高对卢鹰说,我让儿子也搞房地产,专门安排儿子听卢鹰“讲课”,程家也开始做起了房地产生意,并在石家庄成立了鑫麟、美麟、华恒三个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程慕阳在河北有10家公司。程维高对儿子说,钱要赚,但要合法。而利用权力拉广告,别人既不能不给,自己又可以合法赚钱。凭着越练越熟的“空手套白狼”,程慕阳为自己赚得约5580万元。
李真说,对程慕阳的这种发展速度,程维高很满意。
1994年,河北省计划在北京筹建河北大厦,程慕阳帮助找到一块地皮,要转让费1000多万元人民币。
明明是一个骗局,河北省财政厅没有马上拨款。程维高为此十分着急,他给财政厅负责拨款的人打电话,大发雷霆地质问:“已经定好的,你为什么从中阻挠不给钱?”。
李真说,程维高在提拔干部时,有两条选人标准:一是在政治上是否完全跟他一致,言听计从;二是在经济上是否支持他儿子。
原石家庄市市长张二辰就给过程慕阳很大支持。
李真说,程维高为提拔一些帮助程慕阳的人,有时隔着好几级,都会亲自打电话找有关领导安排。程慕阳在石家庄某地经营房地产,为了守住自家的资产,程维高想尽办法让帮助儿子的人既提拔又留在当地任职。
张家口卷烟厂原厂长李国庭(已判刑)是帮助程慕阳较早的一个。程慕阳刚经商不久,程维高就对李国庭说:“阳阳刚出校门经商,你要多帮助帮助他。”很快,程慕阳以广告费的名义从张家口卷烟厂索要了15.6万元。程维高对李国庭(当时已60多岁)说,只要我在位,你就不存在退休问题。
程维高对程家的“事业”是有发展目标的。1999年元旦,李真陪程维高到深圳,和程慕阳谈起经营发展计划,几年内要发展到几个亿、十几个亿的“宏伟目标”。
到2000年,程慕阳的确有了数亿资产。随着2000年3月李真案发,他们的美梦破灭了,程维高首先想到的就是让儿子程慕阳离开国内。据吴庆五说,2000年5月上旬他给程维高家打电话时,程维高对他说:“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还在国内?赶紧走,我已经叫阳阳去了加拿大,暂时不要回来。”
2001年4月2日,石家庄市公安局桥四分局以涉嫌转移、窝藏赃物等犯罪签发对程慕阳的逮捕令。当年9月6日,公安部发出A级通缉令。随后,国际刑警组织接受了国际刑警组织中国中心局申请,向全世界发出红色通缉令。
今年8月,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公布了对程维高严重违纪问题的审查结果,开除其党籍,撤销其正省级职级待遇。(《半月谈·内部版》2003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