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假思索地说:“库列金绝不能去,他可是您的右手啊,他专门负责替您写报告,您离了他怎么行呢?”
“那么,符吉诃夫可以吗?”
“哎呀,亏您想得出来。”我惊呼,“他是您的双脚啊,他不停地为您奔走,给你弄来上级批文,给您弄来大笔拨款,没有他,员工的奖金您都会发不出,更不用说去给上级领导送红包了。”
伊凡·彼得洛维奇一拍脑袋:“那么,让伯莱斯基去怎么样?”
“上帝啊,您怎会想到他?伯莱斯基是您的脊梁啊!当需要有人承认错误、承担责任时,他总是为您挺身而出。”
“那么让贝利金去得了。”
“万万不可。”我几乎要叫出来了,“贝利金是您脊背以下的部分,凡是毫无意义而又必须参加的会议,总是他代表您去坐着。”
伊凡·彼得洛维奇叹口气,“那么就让伊里奇去吧,他似乎没那么重要。”
“伊里奇怎么不重要?他可是您的耳朵啊!谁说了您什么,谁对您不忠,都是他负责打听的啊!”
“那么西多夫是什么呢?”
“您的眼睛啊!”
伊凡·彼得洛维奇又一次长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很有几分恼怒地说:“听着你的这番议论,好像都有道理,一个是手,一个是脚,又一个是什么脊背以下的部分,你把我置于何地?我本人算什么呢?”
我胸有成竹地脱口而出:“您是我们的大脑啊!伊凡·彼得洛维奇同志。”(《微型小说选刊》2003年第2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