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学家需要敲碎每一片秦砖汉瓦吗

2004-04-04　来源：文摘报　 我有话说

对于中国学术界，吴思是一匹从草莽中杀出的黑马。但在最近，吴思却摊上了官司：他的一本书得罪了一个大名鼎鼎的历史人物，名人的后人认为吴思侵犯了其父的名誉权。吴思自称，他在法庭上一条一条地摆布证据，自信胜诉是板上钉钉的事。结果一败再败。

法院判决的一个理由是：“评价历史人物应当真实、客观。

吴思引用了大量他人所写回忆性文章，而回忆性文章系作者根据本人及当事人的回忆，对历史事件的追记，未经考证，非权威文献记载。因此，引用回忆性文章再创作，应对事件、人物予以评考、核实……无证据证实，吴思对所引用的他人所写回忆性文章进行了考证。”

历史学家重构历史类同瓦工造楼。历史学家用形形色色的史料重构历史的本来面目。瓦工用砖头、水泥垒砌雕梁画栋。瓦工在选材时，有谨慎的义务。问题是，如果砖头的内在质量出现问题，我们不可能要求瓦工敲碎每一块砖头来加以检视。历史学家应当谨慎地核对、运用史料，但假如史料存在难以发现和核对的瑕疵，历史学家同样不需要敲碎每一片秦砖汉瓦。如果材料出现问题就要追究历史学家的责任，逼得历史学家只得一个接一个地核对。那么，历史学家什么时候才能动笔？或者只能一边引述史料，一边暗想：“我引用的这份史料是不是一颗定时炸弹？”

学者固然没有胡言乱语的特权，但在探求真理的路程中，法律必须给学者们以足够的学术自由。（《检察日报》3．24何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