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5月20日,红豆收到了获得假释的裁定书。6月2日,我陪红豆到首艺歌舞团,他接过了刘建团长为他临时赶制的聘书。之后,我听红豆聊他自己。
初到狱中
第一天走进监狱,红豆排在数十名犯人中间,接受入监的一系列诸如体检、照相、换囚服等必经程序。他低着头,不敢看人
红豆说,刚进监狱时,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在那里,杀人、强奸、贪污、吸毒、地痞流氓……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不知道自己和他们应该如何相处,所以他只能服从管教,管教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口令,而且尽最大努力按要求做好。
红豆一开始非常不适应监狱生活。过去他的生活极度松散,昼伏夜出,生活极不规律。监狱实行全军事化管理,红豆必须像其他服刑人员一样,到点起床到点睡觉。他不会叠被子,更不会叠得见棱见角。但是他很努力,抽空就练。最后,管教干警都表扬他“有进步”。
监狱安排服刑人员去翻地。红豆动作不得要领,但非常不惜力,不大工夫,手上就磨出了血泡。但他一声不吭继续干。一位熟知红豆的狱友说,红豆入狱后的变化真是太大了,过去他几乎不懂得约束和克制,印象中他的脾气很大,可在这里全变了,管教说什么他做什么,从不跟任何人争什么。“现在你就是一个犯人,跟其他的服刑人员没有什么两样。”红豆说他常常这样警告着自己。
苦恼
那一段日子,红豆是最难熬的。白天,他参加监狱的各种劳动生产和学习,但到了晚上,监狱组织看完电视新闻和其他节目之后,服刑人员自由活动的时间,他便感觉无事可做。他陷入极度的苦恼中。
于是,他有意识地让自己沉浸在回忆中,想以此暂时忘却眼前,但无济于事,反而导致了严重的神经衰弱。管教队长发现他情绪低落,精神萎靡,多次找他谈话。管教队长说,事情已经发生了,过去的总会过去,你必须适应新的生活。你歌唱得好,监狱会考虑你的长项,尽量给你提供一个良好的条件,只要你自己真心悔过自新,监狱会帮助你重新站起来。管教队长的话,唤起了红豆心里向善的东西。
调入监狱文艺队
不久,红豆被调入监狱文艺队。他创作了入狱后的第一首歌曲《眼泪》“……没有人会在乎,人海中少了一个你。霓虹灯闪烁的夜里,没有了我的身影,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地挥霍着生命,心底终于流出那带血的眼泪……”红豆在“服刑人员消夏晚会”上演唱了这首曲调非常忧郁的歌。后来,管教队长让他用这首歌去参加服刑人员文艺汇演。此时,红豆的情绪已经改变,他觉得生活又有希望了。于是,他用几个晚上,重新写曲。重写后的歌唱出了服刑人员真诚的忏悔,获得了一等奖。
重获自由后的第一次演出
5月24日,天河监狱特意组织监狱文艺队到北京西城区汇报演出。狱方非常重视这次演出,精心准备了好几个月。不巧的是,在演出前,红豆的假释裁定书下来了,他完全可以不去参加这次演出了。但狱方非常希望红豆帮助监狱完成这次演出。有关领导找到红豆,没等管教队长把话说完,红豆就说:“您不用说了,我参加演出。您放心吧。”红豆再一次演唱了自己在狱中创作、已经成为狱中名曲的《眼泪》。 《北京青年报》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