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纳布・萨尔比
35岁的伊纳布・萨尔比是萨达姆御用飞行员巴兹尔的女儿,从13岁起,萨尔比就一直生活在“叔叔”(萨尔比对萨达姆的称呼)身边,直到20岁嫁到美国。在今年
在巴格达,叔叔送给我家的一座农场里,叔叔总会在下午顺道过来小坐一会,喝点东西。这时候,孩子们总显得特别兴奋:整齐地列队欢迎。叔叔会轻抚孩子们的脸庞,慈爱地问道:“漂亮宝贝,过得好吗?”于是,我们便齐声回答:“很好,叔叔。”在我们这群孩子眼中,叔叔总是那么和蔼可亲。
在伊拉克,由于当局对传媒的管制非常严格,外界根本无法得知叔叔究竟做了什么,包括他那些灭绝人寰的暴行。但随着年龄不断增长,叔叔在我心目中的亲切形象被一点一滴地逐渐抹灭。记得有一次,我们随叔叔乘直升飞机外出玩耍。突然,我听到一阵恐怖的尖叫,寻声望去,只看到一群被直升飞机包围的鸭子,正凄惨地四处逃窜。这时,叔叔一边大笑,一边透过直
升机敞开的门朝鸭群射击,其他人也跟着他开始狂射……“太恐怖了,简直是在屠杀!”我含着眼泪几乎尖叫起来。“嘘!别忘了你这是在哪里!”妈妈赶紧把我的头往下摁,我也努力擦干泪水,当叔叔转过头来看我们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我的笑容。
乌代是叔叔的儿子,供养着一批手下,负责为他物色猎物,女孩们一旦被盯上,便逃脱不了惨遭强奸的命运。一天,我正在上网球课,乌代刚好路过,他停下来盯了我很久,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很危险,因为我当时正穿着一条短短的网球裙。然而,结婚让我摆脱了这场色情劫难。
1990年,我接受母亲安排,嫁给一个居住在美国芝加哥的伊拉克人。由于我的丈夫不停地虐待我,因此,结婚才几个星期,我便毅然离开他,前往华盛顿。在华盛顿,我遇到了第二任丈夫阿穆贾德・阿塔拉,至今我们已结婚12年。
对于第一段婚姻,我一直耿耿于怀,我怨恨母亲,抱怨她为我所安排的一切。直到1998年的一天,我愤怒地质问母亲:“你为什么把我嫁给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男人――一个动不动就强奸我的禽兽?”母亲大哭起来,最后,她终于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一定要把你送走!一定要!因为他瞄上你了!”在伊拉克只有一个“他”,那就是叔叔。我说:“可我当时只有19岁。”“在他的眼里,你已经是一个女人了。扎伊纳布,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站在阳台上,我和他看着你的情景吗?当时,他紧紧盯着你,不停地对我说:‘你女儿可真漂亮啊!’从那时候起,我对自己说,我必须要让你离开他的身边。”
我终于明白了父母的良苦用心。
(《海外星云》2005年第3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