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中国有精神病患者1600万人,给家庭和社会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和安全隐患。
令人欣喜的是,广东、黑龙江等省市已开始出现专门为精神病康复者提供服务的康复农场,“医院―家庭”这种单一的精神康复模式正在突破。
把“废人”大山接来
浙江的大山在大学时代
2004年夏天,大山结束3个月的住院治疗后不久,林先生接到了远在广东肇庆的知交唐和平(原为东莞一家私营化工厂老总)的电话,电话里说,他正在搞一个农场式的精神康复中心,希望林先生把大山转来,经过治疗,让他健康自信地走向社会。
林先生听后十分兴奋,大山从医院回到家后的“康复”生活无非是“吃了睡,睡了吃”,令他忧心忡忡。11月,大山从宁波前往肇庆。
“心理康复中心”位于肇庆鼎湖区东郊一家公立医院的后山坡。暖黄色调的20栋别墅坐落在碧秀的半山腰上,清泉汩汩流淌,“心”形花圃里鲜花盛开,背景音乐轻快悠扬……“人们都说这里仿佛一个公园。”唐和平的妻子方秀清自豪地说。方秀清曾在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心理咨询科参加培训班,现在是心理康复区主任。
那天,中心管理者唐和平亲自到路边迎接大山。看着眼前这个25岁的帅气大学肄业生弓着背,目光呆滞,有气无力地一小步一小步走向后山坡,唐和平夫妇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方秀清解释说,这是大山服用过多镇静药呈现的状态。
第一天晚上的饭菜很香,有他爱吃的鸡肉和鱼,“有一种回家的感觉”。晚饭后是卡拉OK时间,彩色的旋转灯转动起来了。大山显得非常开心,高歌了一曲《真心英雄》。
回到房间,大山打开电视看新闻,临睡前,方秀清又来跟他“拉家常”(其实是心理辅导)。那一夜,大山睡得很香。
问候电话让妈妈流泪
唐和平制订的作息时间表里有两项特别安排,一项是三餐前的合唱,康复者轮流当指挥,“培养他们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来到“后山坡”不久,大山很快分配了一项工作岗位―担任花匠,为草坪拔杂草、浇水。大山还当农民。后山坡有不少荒地,唐和平组织他们拿起锄头开荒种地,种南瓜、玉米、油菜……康复中心的30多口人品尝自己劳动的果实,有一种成功的喜悦。
第二项是晚上9点半的“晚讲评”,白天劳动好受表扬者能获得伙伴们的掌声鼓励。
2005年初,林先生再次从浙江来到肇庆看望大山,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的孩子有救了!人看上去已经轻松了,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林先生说,大山还有一个重大的变化,“亲情培养起来了,开始叫爸爸、妈妈了。”这年的母亲节,远在宁波的林母接到了儿子打来的“祝您节日快乐,身体健康。”问候电话,激动得流下了热泪。
经过1年多的康复,大山的服药量已经减少了四分之一,病情“有了质的飞跃”。
目前,大山又被唐和平“重用”,成为“心理康复俱乐部”办公室的值班人员,负责接电话并作记录。他还读完了30多本心理学专业书。他希望康复后从事心理咨询行业,“把自己‘重新做人’的经验告诉其他人”。
(《新民周刊》2006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