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5月4日凌晨,北京郊区一声清脆的枪声震惊全国――原北京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王宝森畏罪饮弹自尽。一时间,与他
时隔9年,京城又一起特大腐败案震惊国人。原中国银行总行副行长赵安歌因挪用公款5000万、收受贿赂580万,于2004年4月2日被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以挪用公款罪、受贿罪一审判处无期徒刑。记者采访了办理此案的专案组人员、并翻阅了大量案卷材料,发现赵安歌除了满足自己的贪欲,他所攫取的金钱很大程度上是用来满足一个情人,而这个情人的名字更是令人咋舌――赵丽红!
又是赵丽红!一个“职业高官情人”的形象惊曝在世人面前……
美貌作资本 京城傍市长
1968年,赵丽红出生在哈尔滨市一个工人家庭,哥哥、姐姐中学毕业后都早早进厂就业。1984年,赵丽红考入哈尔滨第14中学念高中。毕业后连续高考两年,也未能如愿。
第二年某药厂文艺处要招一批舞蹈演员。赵丽红身高1.72米,而且形象气质极佳,父母费尽周折终于把赵丽红送进了厂里的文艺团。
赵丽红先是爱上了一个比她大12岁的小提琴手,可他有家室,最后只好不了了之。接着她又给一个中年老板当“小蜜”,老板把她力荐给了北京某模特经纪公司。1993年6月的一天夜里,赵丽红和几个小姐妹在一家饭店表演“泳装秀”结束后,刚回到休息室准备换衣服,经纪人突然慌慌张张地跑来,神秘地告诉她:“快!就穿泳装,去见一个首长!”
来到一个豪华套间内,经纪人毕恭毕敬地向沙发上坐着的一个老头介绍:“这是赵小姐,我们的王牌模特,你们慢慢聊!”随后带上门,轻轻离去。
老头有50多岁,微胖,秃顶。老头笑眯眯地开了腔,“我叫王宝森。”赵丽红心里一个激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北京市副市长啊!两个小时后,王宝森留下一个电话号码离开了。
4天后,她从电视新闻中看到,王宝森下午刚刚结束了一个为期两天的会议。当晚,赵丽红拨通王宝森的电话,极尽温柔地嘱咐:“很累吧?刚开完两天的会,您要保重身体,早些休息,如果我在,一定为您冲上一杯牛奶……”果然,这番讨好很奏效,没隔几天,王宝森就又与她幽会一次。这次,王宝森更满意了。
不久,王宝森叫赵丽红辞去公司的工作,并安排她住进了北京西郊稻香湖公园一个豪华气派的新地方。虽然挂的是某培训中心的招牌,但实质上则是王宝森寻欢作乐和一切罪恶的巢穴。赵丽红从此在这个巢穴里,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1995年5月4日下午,赵丽红与一个姓贾的中学好友回来后,警卫人员转告的消息让她立即瘫软在地――凌晨,王宝森饮弹自杀了!
靠山轰然倒塌,怎么办?连夜,赵丽红托一个不知情的朋友购得一张机票,仓惶逃往深圳,后又辗转到江西赣州一个偏远的小村庄藏匿起来。5月27日下午,赵丽红落入警方手里。
由于赵丽红与王宝森的腐败行为在法律上并无实质关系,一年后,赵丽红获得自由。走出高墙,她觉得眼前一片茫然,随后隐姓埋名潜伏在了京城。
做高官情人 走“职业道路”
此后,不少人纷纷帮赵丽红介绍对象,教授、富商、学者都有,只是她一直找不到感觉。
1997年年底,赵丽红终于挖出了一个有“价值”的线索:中国银行总行副行长赵安歌离异多年。几经周折,赵丽红终于托到了一个跟赵安歌熟悉的人竭力撮合。这样赵丽红跟赵安歌坐到了一起。
赵丽红经过深思熟虑,决定不隐瞒自己的情况,瞅准机会,她“坦诚”诉说自己的“悲壮经历”:父亲、母亲、哥哥、姐姐都是工人。迫于生计,她独自一人来北京闯荡。后来因为自己长得还挺漂亮,就到一家模特经纪公司上班。在北京举目无亲,因为美丽,她被别人骗过,也骗过别人,还结识了许多官员,包括王宝森。说到“动情处”,她热泪滚滚:“那时因为年轻,在处理同权贵们的关系上吃了亏上过当……”
赵安歌同情之心油然而生。秀色可餐、善解人意、坦率直言……赵丽红的形象慢慢在赵安歌心里定格。
赵丽红知道靠身体只能抓住男人一时,更何况赵安歌是一个位高权重、事业成功但婚姻失败的特殊男人,这个男人可是自己东山再起的唯一机会了。所以,她跟赵安歌接触中,就连打一个电话都很谨慎:从不在上班期间给赵安歌打电话,业余时间的电话又很及时,而且总是细心的嘱咐,温柔的关怀。
赵安歌对赵丽红的感情在快速升温,但他坦言,能否走到一起,还有最后一道关:母亲。赵丽红笑了:“这下在北京又多了一个妈,多好!”
赵丽红不是敷衍,在第一次见到赵母后,就紧紧抓住了老人的心。她知道老人最喜欢听话的媳妇,所以任其呼来唤去。果然,赵母很快喜欢上了赵丽红,甚至赞同了儿子的这桩婚事。不久,老人因突发急病,离开人世。得到了赵母的认可,赵丽红知道自己又“成功”了,于是开始“收网”。
1998年中秋,赵丽红告诉赵安歌,一位香港朋友有个高速公路项目,但是没有跑成贷款。“好办!”赵安歌一句话搞定!事成之后,香港老板在赵丽红身上花了20万港币。
2000年,中国银行总行想要购买职工宿舍楼,这件事由赵安歌负责。北京华远房地产公司费尽心思找到赵安歌。赵安歌没答应。赵丽红却提示他,这种事给谁做不是一样做啊!
后来,房地产公司又请赵安歌吃饭,干脆把话挑明:可以拿整个项目造价的1%作为好处费。赵安歌还没有表态,他想再征求一下心上人的意见。赵丽红马上意识到,如果对此表现得太急切,会让赵安歌看轻自已。于是,她告诉赵安歌:“这件事情可以做,但是一定要保险,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给咱们添麻烦。”她甚至启发赵安歌:“这件事你不能出头,要找个人替你办,最好中间再转几次手续。”
不久,赵丽红还拿出一个详细的方案:介绍赵丽红的哥哥赵德仁去一家投资有限公司借用公章,以这个投资公司的名义和华远房地产公司签订假的中介协议书。这样,那1%的好处费就成了合法的中介费。
赵安歌不由得暗暗感慨跟这个女人相见恨晚。
2000年12月10日,中国银行跟华远房地产公司签订了正式的购买合同,总造价近两亿元人民币。2001年2月14日,在赵安歌和赵丽红的指派下,赵德仁到华远房地产公司拿走了190多万元人民币的支票。为了避人耳目,赵丽红又亲自找到那家投资公司,借用账户提出了56万元现金。
逍遥法外 能有几时
2002年9月6日,赵安歌突然脸色铁青地找到赵丽红,颤抖着声音说:“恐怕要出事!你先到外面躲躲……最好你先去国外,等事情摆平后我再去找你。”
原来,赵安歌贪污、受贿、腐败罪行的暴露,事发于中国银行广东省开平支行高管“崩盘”案。早在2001年9月,中国银行总行稽核部在进行系统内十年一度的全国性大核查的过程中,发现开平支行8个多亿美金的联行资金不翼而飞。9月底,听到风声的开平支行三任行长许超凡、余振东、许国俊携家人相继出逃境外。
专案组深挖细查,终于了解到,许超凡的保护伞是总行的副行长赵安歌。最终,专案组虽然没有获取到赵安歌同许超凡等人有经济往来的直接证据,但是却查出了这样一个犯罪事实:赵安歌在任期间曾经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将中国银行总行财会部公款5000万元人民币挪用给其弟弟索立鸽在海南办公司进行赢利活动。而且,公司的成员中还有许超凡、余振东、许国俊的很多亲属。
2002年9月11日,赵安歌被检察机关刑事拘留。在当晚的预审中,为保护弟弟索立鸽和情人赵丽红,赵安歌拒不承认有任何问题。于是,专案组告诉他:早在9月7日前后,赵丽红就将她控制的赃款转移,潜逃到了美国。目前警方正通过国际相关组织对她全力缉拿。
赵安歌如梦方醒,颤抖着喃喃自语:“这个女人太厉害,我被涮惨了。”长时间的沉默后,心理防线终于崩溃的赵安歌先后交代了相关犯罪事实。
1993年初,赵安歌伙同财会部经理、副行长李耀森把广东分行的财务处刘某、卓某请到北京和平宾馆密谋:每家出一个人组建安平发展有限公司,赵安歌的弟弟索立鸽任经理。公司启动资金由广东省分行以解决机构发展的名义,向总行财会部提出借款申请,总行的事情由赵安歌搞定。靠着赵安歌的保护,安平发展有限公司顺风顺水地挣了将近2000万元。因为有交易和合作,赵安歌当然就要对广东的“同志们”多加“照顾”,所以成了三任行长的“保护伞”。
承办此案的北京市人民检察院反贪局的相关工作人员,还表达了他们对赵丽红善意的督劝:尽快归案承担法律责任是她唯一的正确选择,对抗法律终究不会有好结果!(《知音》2006年第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