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听说过一个关于企鹅的有趣故事。
据说在南极有一个英国军事基地，有一天，一架巨大的飞机一下子飞了起来。
数日后，一群为观赏企鹅多米诺而凑到一起的人心情激动地飞上了南极的天空。可是，尽管飞机飞得一低再低，然而却连一只往上看的企鹅也没有。企鹅们仿佛暗中通了气似的，“大家绝不往上看！”飞机做了数次尝试，可是企鹅们不为所动，依然低着头，站在冰上稳如泰山。
企鹅是十分聪明的动物。向后仰倒的企鹅们非但没有体会到多米诺骨牌的乐趣，反而深受其害。也许有的企鹅爸爸脚上放着企鹅蛋，正享受着宝宝即将诞生的快乐，没想到却眼睁睁地看着前面的企鹅坐碎了自己的蛋，转瞬之间悲痛欲绝；也可能会有一对细语缠绵的情侣被压在下面，因互相埋怨而导致分手。聪明的企鹅是不会犯同样错误的。
我在非洲也多次经历过这种事。在浩瀚无垠的沙漠中，忽然间出现了一个小水坑，游牧民的小孩子都提着水壶来打这浑浊的泥水，而且还赶着成群的小羊来喝水。我正在采访，不知何时我的周围竟然被孩子围成了一道人墙，其中也不乏一些大人，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忙碌地采访。周围都是寸草不生的沙浪，假如不是从地下钻出来，怎么可能在转眼之间聚集起这么多的人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一位朋友曾去蒙古的大草原放热气球。第一天，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空无一人，可是在热气球的周围一下子聚集了黑压压的一片看热闹的。弄热气球的这帮人喜上眉梢，因为第二天要放三只热气球，届时也要拍许多照片，若是能聚拢这么多人，肯定会拍到理想的照片。次日，三个色彩缤纷的热气球渐渐膨胀起来，“今天的场面一定比昨天更为壮观！”大家对此充满了期待。然而，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这群人个个惊得目瞪口呆。良久，一个男人解释说，这些身居草原的人首先要看看对自己有没有威胁，一旦发现没什么危险便不再关心了，这就是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的生活经验吧。
这两桩事引起了我的深思。我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吃一堑长一智呢？我看人家变戏法时总是惊讶不已，一再地求人家：“对不起，请再变一次。”朋友们都不耐烦地说：“前几天你都看过了，还惊奇地直叫！”我最喜欢看焰火，看多少回都看不够。要是企鹅的话，初次看焰火摔了跟头，绝不会再看第二次。我为了看焰火，不知多少次跌进河里、沟里，但总也不长记性。
我打心眼里佩服企鹅，因为企鹅懂得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
(《不可思议国的小豆豆》[日]黑柳彻子著漓江出版社2006年1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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