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4年6月1日,“哥德堡号”到达澳门。
我们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中国人。他们皮肤呈黄色,眼睛向上斜吊,大部分人个头矮小。他们的船有的只有一把橹,也有建成几层楼高的船,他们被称之为舢船。
从澳门出来,我们继续向广东航行。在到达黄埔几天后,广东海关监督官来到船上。他乘坐着一只色彩华丽、
首批送货的舢船运来了锌,这是一种金属。几周后,舢船又运来首批瓷器。随后的日子里,舢船几乎天天来,船上满载着装茶叶的箱子,箱子多得好像永远也运不完。最后上船的是装有丝绸的大箱子、装有白酒的木桶和装有调料的小木箱。大班们买了许多漂亮的藤条和漆器家具,还有装在笼子里的漂亮的小鸟和猴子。所有的货物都以最佳方式装在货舱里,直到货舱被塞满。
船员们可以带上自己购买的茶叶和瓷器,把这些东西在哥德堡卖出去可能赚大钱。我向传教士借了几个铜板,给自己买了几箱便宜的茶叶。
所有这一切都是如此奇妙无比,然而我们却不能在中国的陆地上自由走动,上岸要受到严厉的监视。
两个月后,传教士要离开黄埔去广东,我得到许可随他一同出行。
船快到广东时,首先进入视野的是聚集在沿河两岸的房屋。这些房屋通常建在木桩上,大都延伸到水面上,小船停泊在房屋外,香料的芳香散发在珠江的上空。
到达广东后,我们被允许住在商馆里。那些日子里,我经常观察商馆里的中国商人。他们衣着华丽,一副傲慢的样子,身后跟着一大帮随从。
大班们和他们坐在那儿,品着茶,随便闲谈着,话题渐渐地转移到买卖上。我则对这个开放区及店铺里的东西进行一番研究。这里布局很有规律。石头铺成的街道平平坦坦,在天气晴朗时,街面被铺上一层棕榈垫子以防阳光暴晒。每一条街都有各自专卖的东西,那边的街上,到处挂着整条的羊和猪;另一条街上,裁缝们都在低头干针线活儿;再一条街上,金匠们正在处理金货。到处都有玩杂耍、变魔术和演闹剧的人。有些人让蛇咬自己,另一些人为了要钱,自己打自己的耳光。还有一些人双手支撑在地上倒行,同时吹着竹笛,脚上敲打着小铃铛。
中国人很善长各种漆器。我曾站在那儿长时间看他们如何用一层又一层的红色漆涂在小小的盒子上。其他铺子大部分干的是充满艺术性的手工缝制活儿。传教士给他的侄女买了两件在背部绣有两只天鹅的刺绣上装。衣服是丝绸的,白色的天鹅映衬在红黑的底子上。我想这件衣服是我有生以来看到的最漂亮的衣服。(连载三)
(《“哥德堡”号历险记》〔瑞典〕斯万・奴德奎斯特马茨・瓦尔著接力出版社2006年7月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