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河南南阳市社旗县发生一起灭门惨案：一家粮油公司的老板夫妇及其6岁女儿一家三口无一幸免，尽丧恶魔之手。为缉真凶，女刑警曹娟巧妆千里辗转粤、晋数省，卧底打工觅凶踪迹，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揪出灭门恶魔……
主动请缨 卧底打工
今年
2005年1月5日，该县灭门惨案发生当晚，作为一线刑侦人员，亲眼目睹了一个粮油公司总经理陈某一家三口被害的现场：陈某夫妻均为砍刀破脑而死，其6岁的女儿伏在母亲身上，背上深深插着一把匕首……自那以后，这惨不忍睹的场景时刻萦绕在曹娟的脑海里。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尽管警方采用了最先进的技侦手段，但凶手难觅踪迹。直到2005年3月17日，社旗县刑警队从一在押疑犯口中得知，惨案系唐河县唐桐河镇刘丰展所为。
经刑警进一步侦查得知，38岁的刘丰展经营粮油赔本后谋财害命制造了这起灭门惨案。作案后，刘丰展抛妻弃子携带着抢得的几万元现金，潜逃到河南省平顶山市区一朋友家，几天后因与朋友之妻王芳勾搭成奸被朋友捉奸在床，刘丰展挣脱毒打逃窜。时隔半月，王芳也突然离家出走。据王芳的妹妹说，家里曾经接到姐姐从广州打回的电话，说她有刘丰展照顾，请家人放心。
曹娟毛遂自荐，献出了“卧底打工，人海寻凶”的计策。
4月6日，曹娟脱下警服，换上便装，背起行囊，悄悄地踏上了南下打工路。两天后，曹娟来到广州市区。她从掌握的情况分析：王芳相貌平俗，文化程度不高，30多岁，不可能就业饮食、发廊或其他娱乐场所，极有可能靠力气挣钱。循着这一思路，曹娟离开广州市区，来到河南老乡汇聚的广东省东莞市，在一家木业有限公司“靠岸”，真正汇入了打工族大潮。
因为曹娟乐于助人，所以在工厂的人缘越来越好，愿意跟她交心的女友也越来越多。而她不管跟谁建立感情，总会暗暗嘱咐：“请帮忙给我打听一个失踪多年叫王芳的表姐；不过，不能让我表姐知道我在找她……”
然而，以这家公司为中心，曹娟把周边数十个工厂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有王芳的影子。
人海茫茫 “表姐”难寻
曹娟进入公司两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加完夜班的女工们都挤在公共浴池冲淋浴。忽然，一个叫刘小沛的女友悄悄告诉曹娟：“我们组刚刚进来一个叫王芳的河南女工，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表姐？”
曹娟心里一动：“人呢？”刘小沛朝一边呶呶嘴。曹娟望过去，只见一个苗条白哲的女性正站在浴间一角冲淋浴。曹娟随即凑到那个女工身后，和气地说：“王芳，我帮你搓搓背吧！”
那女工转过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惊疑地打量着曹娟：“你知道我的名字？”曹娟透过那层热气蒸腾的水雾，看到面前站着的王芳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王芳，只好假戏真唱，边帮她搓背边说道：“我表姐跟你重名，听见有人叫你，我还真当是她呢！”
王芳对曹娟说，她来自河南省平顶山市一贫困农村，职业中专毕业后到广东打工已经三年了。因为拥有一张高中文凭且懂些计算机技术和外语知识，已经跳槽了好几家企业，而且每次到一个新公司都能进入管理层。因为工作便利，在公司办公室的花名册上，常常发现跟她同名同姓的女工……王芳说了几个有王芳名字的厂家。
第二天，曹娟就辞工离开了这家木业公司。临走，她给王芳留下了电话号码，并反复叮嘱：“只要遇到跟你同名同姓的老乡，你一定先给我打电话啊！”
按照王芳提供的线索，曹娟先是到了一家鞋业公司。她向公司老总展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计算机专业技术职称证书和大学毕业证。第二天她就被分配到厂部微机室工作。微机里储存着全公司在册员工的名单，曹娟在电脑中发现，6号车间确实有一个叫王芳的河南女工，但从年龄、籍贯上看，与她要找的人不相符。为了慎重，曹娟很快见到了其人，果然，此王芳不是所找之人。
曹娟在3个月的时间里，先后跳槽到6家企业，既没发现刘丰展的踪迹，也没见到王芳的影子。
顺藤摸瓜 车站擒凶
2005年10月2日中午，曹娟的手机突然骤响。曹娟一听，是王芳打来的。王芳告诉曹娟，一个月前，她从东莞跳槽到上海市普陀区一家玩具礼品有限公司，在这里的老乡中有一个叫王芳的女工，很可能就是曹娟要找的“表姐”。曹娟连忙叮嘱王芳：“千万别告诉表姐有人找她，一切等我到上海再说。”
当天，曹娟赶到上海普陀区。在王芳的帮助下，顺利进入公司，被分配到针塞车间做了一名针线工，恰巧与王芳所提供的那个“表姐”在同一个车间上班。
第二天中午开饭时，急不可耐的曹娟在王芳的指点下终于看清了“表姐”王芳的真面目：30多岁，粗胖身材，正是她要找的人。
为了便于接近王芳，曹娟经过疏通，住进了王芳的宿舍。凭着曹娟的古道热肠，王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逐渐融化，两人很快成为能够交流思想的一对好工友。
一天早上，曹娟与王芳刚刚打来饭菜准备用餐，王芳的手机突然响了。王芳放下饭碗，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神秘兮兮地接听电话。
以后，这样的电话“表姐”王芳又隔三差五地接了几次，而电话的内容曹娟一点都不知道。王芳不说，曹娟又不便多问。
这天早晨刚刚起床，曹娟手拿电话匆忙从外面往宿舍跑，对正在整理床铺的王芳求助：“王芳，快救救场吧，老公刚刚打来电话，话费就没了！”王芳倒没多心，顺手把枕边的手机递给曹娟。曹娟朝王芳扮了个鬼脸，乐颠颠地跑出屋子，边走边翻来电显示，并把上边的电话号码一一打在自己的手机上，包括一条短信。然后，她删去自己留下的痕迹，也真的给远在家乡的丈夫打了个平安电话。
王芳离开后，曹娟马上拿出手机按键回放刚才录下的电话号码，前面的区号是山西省晋城市的，其中那条短信让她惊了个半死。短信说：“11月18日晋城火车站候车室接你，全天候，不见不散。”
曹娟马上拨通了所在县刑警队的电话，把这一情况作了详细汇报并请求增援。县刑警队决定派四名民警于2005年11月18日前赶到晋城，与晋城警方在火车站守候。另派两名女警火速到上海，与曹娟配合，跟踪监视王芳，并随时准备采取强制措施。
11月13日上午，县公安局两名女刑侦队员如期赶到上海与曹娟取得了联系。
果不其然，王芳于11月15日上午结算完工资后，16日一大早，不等工人们起床，就悄悄不辞而别。一直密切注视其行踪的曹娟马上给同样神经紧绷的战友们打去电话。守候在厂门外的两名女刑警，悄悄与王芳同乘一辆客运大巴赶往上海火车站，傍晚又与其一同踏上了发往山西太原的列车。
与此同时，曹娟也坐进了这次列车的另一节车厢。
经过一路辗转，列车于11月18日上午8时到达了晋城火车站。王芳随人流走出出站口，然后又走进候车室，就在她拎着包裹四下张望时，一个满脸煤灰的男人正躲在室内一角警觉地扫视着她的周围。当那人确信王芳周围没有可疑情况时，才小心翼翼地朝王芳身边靠了过来，并低声喊了句：“王芳。”
王芳也认出了来接站的人，只抿嘴一笑，就跟着那人往外走。
此刻，曹娟与早已潜伏的社旗县4位刑警队员都已辨认出，来接王芳的正是灭门恶魔刘丰展。就在王、刘一前一后走到候车室门口时，扮作旅客的便衣刑警一同扑向他们……(《蓝盾》2006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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