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3月4日,福建某市一小区,发生了恶性持刀入室抢劫案。一家高档酒楼的经理孙茹莺不仅被逼说出存款密码,而且还被残忍地挑断了脚筋。案破,让人震惊的是:主谋者竟是受害者16岁的亲生儿子!
平静生活因为暴富而改变
孙茹莺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16
2001年春,一个叫林达燕的女客人把正在上班的孙茹莺叫到一边。原来林达燕经常来这里吃饭,跟孙茹莺也很熟悉,对她的管理和服务水平很满意。林达燕有个从香港回来的亲戚想开一家酒楼,招不到合适的大堂经理,希望她能去。孙茹莺考虑再三,终于答应。女老板对孙茹莺也很满意,待遇也很优厚,每月5000元的底薪,有招聘解雇服务人员的权力,每拉来一笔大生意有20%的提成。
凭着长期从事餐饮业的经验和良好的人际关系,孙茹莺为新开张的酒楼带来了一批老顾客,还为酒楼“挖”来了一批能力素质不错的业务骨干。很快,大酒楼站稳了脚跟。一年后,女老板将孙茹莺提升为年薪20万元的酒楼经理。这样,孙茹莺基本上没有时间管儿子,家里经常只有父子两个相伴。
2002年6月,十几家经营海鲜生意的酒楼纷纷开张,孙茹莺遭遇了强大的竞争对手。短短三个月,她的营业额就下降了一半。
看着越来越惨淡的生意,女老板对孙茹莺下了最后通牒:再给她3个月的时间,如果生意还不好就另请高明。
2002年10月,某国企副总王坚来酒楼请客。孙茹莺听说王坚来了,赶紧亲自来接待。孙茹莺执掌的酒楼是他们这家集团公司的宴请、节日活动的固定酒楼,一年为酒楼带来近百万的生意,这么一个大客户前不久却被另一家竞争对手抢走了。如何将这个大客户重新抢回来,成为孙茹莺眼下要考虑的问题。
其实两年前王坚就明里暗里地向孙茹莺表白过爱意,可孙茹莺装作不知道躲开了。现在孙茹莺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主动向人家敬酒。两人还去了茶楼的包间里促膝长谈……
在那个晚上,孙茹莺第一次“亲密接触”了丈夫以外的男人。有了与王坚的关系,孙茹莺接下来的公关势如破竹,酒楼生意也有了很大起色。女老板对孙茹莺的能力非常满意,在许诺年终给她封个“大红包”后又回到了香港。
儿子被绑架撞破母亲的私情
不久,孙茹莺与多个男人有一腿的事还是传了出来。丈夫黄家华原先不相信,他逼问老婆时,没想到孙茹莺竟承认了。孙茹莺将自己为什么转变的原因告诉了黄家华,还提出两种解决办法:其一,离婚,她也同意,而且可以一次性补贴黄家华50万元!其二,不离婚也可以,她一如既往地当他的老婆,家里的所有经济开销全部由她承担,黄家华也可以包养个小情人!费用也可以由她“报销”!
黄家华傻了!老实厚道的他,只有痛苦默认了这个事实,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让儿子知道这些事情。
2005年12月的一个星期三,一个突如其来的事件,彻底打碎了孙茹莺和黄家华苦心维持的假象。孙茹莺突然接到一个电话,对方告诉她15岁的黄军在自己手上,想要人活着回来就往一个账户里打入10万块钱。孙茹莺先要求跟儿子讲话,在安慰儿子后又与绑架者谈判,最后,把赎金谈到6万。半个小时后,黄军被送回了市区。
孙茹莺和黄家华终于见到了恐惧中的黄军,一时间母子俩抱头痛哭。黄家华想报警,可孙茹莺坚决不答应,说:“这只是我与生意伙伴的纠纷,没想到会连累到儿子,现在对方已经拿到钱,以后就不会再来纠缠。”后来,孙茹莺说酒楼还有事,匆匆离开了家。
当天晚上,沉浸在恐惧中的黄军睡不着,起来想找父亲聊聊。谁知走到房间门口,却听到房间外爸爸压抑的哭泣声。他凑近一听,父亲正在客厅里把多年来压抑的痛苦一五一十地向姑妈倾诉。
从父亲的话中,黄军才明白此次绑架事件,其实就是母亲前两年的一名“老情人”事业破产后一手导演的!黄军痛苦极了,一下子,他心里充满了对母亲的恨意和对父亲的同情。
策划绑架母亲
开朗的黄军开始变得郁郁寡欢,原先成绩优异的他,开始逃课,开始流连于网吧、溜冰场、卡拉OK厅。他也开始用母亲给的大把零花钱结交校外的一些哥们,还让要这些“铁哥们”偷拍母亲的行踪。
很快,学校把黄军的表现告诉了孙茹莺。孙茹莺找到儿子,儿子却对妈妈说:“你原先是我最尊敬的人,但我现在甚至不想叫你一声妈,为了爸爸,为了我们的家,我愿意下跪请求你!”接着,黄军“扑通”一声,跪在了母亲面前!孙茹莺向儿子保证,她愿意重新做个好妈妈。她希望儿子能原谅她,把书念好。
黄军原谅了母亲。如果母亲真的回心转意,他相信父亲也是高兴的。但事实上,2006年3月初的一天,黄军的心再次被深深地伤害了!
一天放学后,一位高班同学,忽然神秘地把他拉到一旁,问他:听说,你妈妈泡仔很厉害,我表哥都被你妈妈泡了!我姑姑亲口告诉我妈,我妈又告诉我的,他们说,事情被我表嫂知道了,家里都闹翻了天。我表哥说你妈妈有求于他,就主动上门勾引他!
黄军觉得受到了侮辱,与这个男生扭打起来……
为了弄清真相,黄军花钱,请了以前认识的几个辍学小青年,去调查那个“表哥”与母亲的事。结果是,关于母亲的传言都是真的。
当天晚上,黄军与四个校外的哥们都喝多了。当黄军问大家:你们说,我有什么办法,让我妈妈回家呢?大家七嘴八舌,说干脆请人把那个“表哥”做了!有的说,把“表哥”做了,还有其他的表哥冒出来。“你要留住妈妈,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她无法走路……”一个家伙随口说了这么一个“点子”。“你的意思,把她的脚废了?下半生坐轮椅?”黄军酒都被吓醒了。
叫别人去抢劫自己的亲妈?然后把她的脚废了?黄军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请谁去抢劫呢?大家又是一阵七嘴八舌。后来,一致通过:干脆由我们几个人策划,自己动手来抢劫!抢来的钱,大头交给黄军,其余的四个人平分!黄军同意了大家的计划。黄军先带着伙伴们去家里踩了点,然后,他选了个星期六,骗父亲说奶奶打电话来,她心脏病发作了,因为在另一个城市的奶奶家连电话都没有,父亲心急,忙赶了过去。同时,黄军把家里的钥匙给了同伙,并把母亲的汽车车牌号码告诉了他们。
3月4日凌晨1点,已事先潜伏在黄军家里的伙伴发来短信说,目标已出现。
当晚,孙茹莺应酬完回家,一走到客厅,就马上被四个蒙面人控制了:“不准喊,喊一声,马上就杀了你。”蒙面人拿着明晃晃的水果刀凶恶地喝道。孙茹莺整个人被吓软了。她拿出一个有一万多元钱的银行卡,并说出了密码。但这点钱显然满足不了这伙人!“实话告诉你,不拿出500万的存折,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我真的没有钱,只有这么点钱!我也是打工的!”孙茹莺说。
“给你一分钟时间,不说出存折,挑了你的脚筋!”其中一个蒙面人威胁道。一分钟时间到了,孙茹莺没有交出存折及密码。这伙人也没有“经验”,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毕竟是黄军的亲妈,威胁一下可以,真挑,当然还是要黄军同意的!一人用手机给黄军发了个短信,黄军恶向胆边生,一咬牙,发了条短信:再给她一分钟,真的不说出来,就动手挑了她的一边脚筋!短信在四个人手中传了一遍,大家都面面相觑。
“我们老大最新通知,再给你一分钟时间,到时,你不配合,只好挑脚筋了!”有人在数时间了!孙茹莺心想,这些人也害怕了,估计挺过去就没事了!果然,如孙茹莺预料的那样,一分钟过后,这伙人又再次你看我我看你的,一个人又开始跑到外面发短信,似乎拿不定主意。
短信发到黄军的手机上,黄军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事实上,如果让黄军真的去挑亲生母亲的脚筋,他也是无法下手的。但他转念一想,如果母亲的脚跛了,并因此而留在家里,这也意味着,他们一家三口从此可以团团圆圆地过日子了……想到此,脑子一热的黄军,下了最后一道“命令”:把脚筋挑了!孙茹莺没有料到,眼前的四个人一拥而上,封住她的嘴,绑住她的脚,用锋利的刀,把她的左脚筋硬生生地挑断……“啊!”的一声惨叫,孙茹莺昏死了过去……
这四个人抢劫了现金9000元以及一个带密码的1.8万元存折,丢下孙茹莺扬长而去。3个小时后,孙茹莺醒来,挣扎着爬到了电话旁,拨打了110。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黄军,去医院看望被挑断了脚筋的母亲。
黄军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而母亲孙茹莺却安慰说,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以后我不再沉醉生意,而要与你和你爸爸享受家庭幸福!
3月25日凌晨,黄军到医院探望母亲后,跑到一个网吧上网,当他看到走进了一群公安干警,一下呆住了。
很快,黄军的其他四个同伙也在火锅店里落入法网。
而孙茹莺经过一番内心挣扎,向法官表明,事情错在自己,是她的“放纵”毒害了儿子的心灵,而儿子抢劫自己挑自己脚筋也是为了让自己从混乱的生活里面警醒。她希望法院在判决时,能考虑到一位母亲的心情,轻判黄军。黄军在看守所里也是悔恨难当,不知道他在认罪后,是不是还能重新回到阳光地带……(《知音》2006年第28期)